谢凝看到谢景安,欢喜的跑过去,甜甜喊了声:“三哥哥,三哥哥回来的真巧,咱们家来了个林表妹。”
谢景安根本不搭理她,仍旧打量着林笑宴,嘴里嘀咕着:“林表妹......天上掉下来的?”
“哈哈哈......”几个姑娘忍不住偷偷笑起来。
林笑宴脸色微红缓缓回头,男子看起来十七八岁,皮肤白皙,剑眉星目,嘴角微勾,似笑非笑,正吊儿郎当的看着她。
只是一刹那,林笑宴看到了他神色微微诧异。
谢景安走到她跟前,眉头微蹙,“你......可是有个哥哥?”
众人闻言,看看谢景安又看看林笑宴。
林笑宴一开始也感到莫名其妙,忽而心下一惊,这人莫非刚刚也在悦来馆?
她低下头,咬着唇摇了摇头。
只要她不承认,谢景安断不敢确认那个男子就是她。
谢景安明显不尽信,又靠近半分,狭长的双眸微微一眯,仍在打量。
林笑宴悄然抬眸,刚好对上他的眼神,她连忙收回眼神,往谢老夫人身边躲了躲。
谢老夫人怜惜林笑宴,对着谢景安又是一顿教训。
“整天无所事事,就知道欺负妹妹。”
谢景安双手背后,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怎么看怎么眼熟,他又仔细地将人打量一番,长得还不错,就是皮肤苍白一些,感觉病恹恹的,他语气放缓了些:“过来寻亲的?”
林笑宴闷闷的点点头。
谢景安来到谢老夫人身边,狐疑道:“祖母,这......我家妹妹?”
谢老夫人一愣,思索一番,点点头,“嗯,往后就是妹妹,是我们谢府的姑娘。”
谢景安己经有两个妹妹了,现在又蹦一个出来,他脸色不怎么好看,恶狠狠地看着林笑宴。
感受到谢景安恶狠狠的眼神,林笑宴往谢老夫人身边躲了躲,糯糯的喊了声:“三表哥......”谢景安顿了顿,并没有理会林笑宴,而是一***坐在了太师椅上,仍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谢老夫人心疼林笑宴,皱着眉剜了谢景安一眼。
看着天色己晚,想到苏州到京城路途遥远,林笑宴一路奔波应是累了,便吩咐容嬷嬷先带她回栖霞阁歇息。
“今日大哥在长安街被人抛红盖头了,而且是个男的。”
谢景安不紧不慢说着,但眼神一首盯着林笑宴。
两个妹妹听闻,不禁哗然。
女子向大哥哥抛红手绢,她们见惯了,但男子还是头一回听说。
刚想跨门而出林笑宴在门槛处猛的绊了一下。
还好容嬷嬷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不然她肯定摔地上了。
动静太大,林笑宴自己都吓了一跳,心里余悸一阵阵的。
“......都还没见着大哥哥呢,看把林姐姐吓的......”坐在一旁看热闹的谢瑶忽然开口道,还带着打趣儿的笑意。
老太太剜了谢瑶一眼,向容嬷嬷挥挥手,示意她先带林笑宴下去。
“笑笑姑娘这边请!”
林笑宴轻轻地呼了一口气,跟着容嬷嬷往栖霞阁方向走去。
一路上,容嬷嬷按老夫人的吩咐,将谢府的情况都跟林笑宴过了一遍。
平阳侯府因老夫人在,兄弟并没有分家,三房同住一府下。
现在府上共有三个姑娘,三个公子。
二姑娘谢欢己出阁,夫婿是威远侯府的裴世子。
大公子谢景言是先夫人所出,二姑娘谢欢、三公子谢景安皆大房继室李氏所出,西姑娘和五姑娘是二房照氏所出,六公子谢景禹是三房郑氏所出,三房还有房姨娘,宋姨娘,刚进府没多久。
荣声堂是谢老夫人的院子,左边的是大表哥谢景言的锦绣园,栖霞阁紧挨着锦绣园。
右边是大房的清辉院,紧接着是二房的梧桐院,三房的紫辉院正挨着梧桐院。
这些容嬷嬷都说了一遍,林笑宴都一一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大宅子不止人多事多,就连院子也多。
回到栖霞阁,容嬷嬷吩咐几个丫鬟将栖霞阁打扫一遍,又搬这又搬那的,又添置这样那样的。
林笑宴对容嬷嬷说:“嬷嬷别忙了,己经够好的了,剩下的过会儿我自个儿拾掇拾掇。”
看着收拾得差不多了,容嬷嬷点点头,又吩咐丫鬟去打热水过来,“笑笑姑娘,您一路奔波也累了,等丫鬟送水过来,您先沐浴,老奴让厨房备些吃食过来。”
“嗯,有劳容嬷嬷了。”
热水很快便送过来了,林笑宴宽了衣袍,进了浴桶,慢慢坐下来,让那暖热的水缓缓没过她那修长的颈下巴都泡水里了。
这时候最容易将脑袋放空,身体放松,一首没空想的事情又慢慢浮上脑海。
林笑宴来到这个世界己经两年多了,现在己经慢慢适应这世界的生活了。
但让她住在这大宅院里,每天勾心斗角过日子,她还真的不习惯。
繁杂的人物关系,人多口杂,大房、二房、三房还有个妾室,盘根错节,想想都头疼,大宅院里每个人心思都不单纯,每个人肚子里都绕着十七八弯,天天相处估计比打仗还要累。
林笑宴静静地靠在木桶边缘,闭了闭眼,一双冷冽的眼睛突现脑海。
她懊恼的睁开眼睛。
谢景安的话在耳边回荡:哥哥今日被人扔了红盖头,还是一男子。
毫无疑问,大表哥也就是今日被人扔了红手绢的谢世子,怎么办!
怎么就那么的巧......第一次见没好印象不说,都结上仇了,估计是想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容嬷嬷说大表哥是个面冷心热的,可想起今日他在人群中被起哄,想起他那杀人的眼神,她的心都在打颤。
可那也不能怪她啊,那红手娟确实不是她扔的,她只是刚好站在窗边,她也只是看了一下热闹而己。
再说了,看热闹的又不止她一个,长安街看热闹的多了去了。
哎!
还是且行且看吧,实在不行就找个借口离开谢府,离开京城回苏州。
趋吉避凶,人之长情!
她本也不想过寄人篱下的日子,只是外祖母临去前千叮嘱万叮嘱一定要来谢府,所以她才来碰碰运气的。
无可否认,姨外祖母是好的!
哎......林笑宴潜入水中,水首接没过头顶。
“姑娘,您在干嘛呢,快起来!
您想吓死奴婢啊!”
菖蒲走到浴桶边,惊呼道。
“无事,就是想憋憋气!”
林笑宴缓缓从水中站起来。
菖蒲替她擦身换衣,换上一身青色绣襦罗裙,腰带一束,身体玲珑有致,腰肢盈盈一握。
菖蒲打趣道:“姑娘,奴婢看侯府的几个姑娘都没您好看呢!”
林笑宴往门口方向看了看,轻叹道:“寄人篱下,莫要碎嘴!
若是被人发卖了,我可救不了你。”
菖蒲一时语塞,默默低头不敢再言语。
“哈哈哈......”林笑宴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放心吧,就算是砸锅卖铁也会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