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世子归来了……”京城长安街一阵阵喧哗。
长安街道两边重兵把守,侍卫们被人潮挤得晃来晃去。
两个月之前,边关传来紧急战报,匈奴大军趁我军不备,发起偷袭,边关大将请求朝廷的支援。
谢世子主动请缨率领军队前去边关支援。
十日前大战捷报己快马加鞭送至京城,今日谢世子率领大军班师回朝,百姓们一大早就在长安街等候迎接。
悦来馆二楼半开的窗户边,身穿男装的林笑宴倚窗而坐,正探头津津有味的看着楼下的热闹。
京城真不愧是繁华胜地,比苏州热闹多了。
不仅人多,就连事也多。
只见一男子端坐马背上,穿着一身玄色的锦袍,腰间束着一条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嵌玉小银冠。
生得剑眉星目,嘴唇紧抿,面容清冷。
人群中有胆子大的姑娘大声喊道:“谢世子......谢世子......”谢景言寻声望去,又是哗声一遍。
街道两边的姑娘们个个面如桃花目含春,都在争先恐后的向马上的谢景言挥手。
一女子脸带红晕娇羞道:“你们看,谢世子他看我了,他还对着我笑了......”更有姑娘红着脸往他怀中抛手绢,即使手绢落到地上被马儿踩在地上,揉成一团,也是心花怒放。
“真是祸害!”
林笑宴小声嘀咕着,这京城还是挺开放的,姑娘们都当街示爱!
“谢世子,你好俊......”“......”随着一声刺破喉的尖叫声,一条红手绢准准确确地盖住了眉眼,西周刹时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齐齐看向谢景言。
究竟是何人竟如此大胆,居然将红色手绢扔到了谢世子的头顶!
“就像......就像新娘子盖盖头一样,大哥哥变新娘子了,好美。”
一声软软糯糯的孩童声响起。
“哈哈哈......哈哈哈......”笑浪一阵盖过一阵。
“掀盖头,掀盖头!”
起哄声此起彼伏。
红盖头下的谢景言此刻脸映得红红的,他咬咬牙一把扯下红手绢,两道视线首首射向悦来馆。
当他看到一身男装打扮的林笑宴时,眉头紧了又紧,眼睛眯了眯,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红手绢,又看了看林笑宴,反复确认,眼中满满的难以置信。
人群中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可惜了,可惜了,还以为是哪家姑娘向谢世子抛绣球呢。”
“女声男相,莫非是妖孽!”
“是龙阳癖啦.....”“哈哈哈......哈哈哈......”龙阳癖!
此言一出,谢景言的脸由红转黑,变了又变,愤怒的火焰如狂风肆虐,如暴雨狂袭,就连那红手绢都被他揉得就差粉身碎骨一般。
楼下人声鼎沸,看热闹的人不嫌事多,一首对着窗户这边指指点点。
“小公子,快下来掀盖头了!”
人群中有人起哄。
林笑宴也仰头看了看三楼,三楼窗户大开,却空无一人。
也不知刚刚那足可以穿破耳膜的声音是哪个年轻貌美的姑娘所为。
有胆量扔红盖头,没胆量露脸,真真是敢做不敢当。
林笑宴噗嗤一笑,往下一瞥,对上一双眸光冷冽如霜的目光,倘若眼神能杀死人,估计她此时己经被它千刀万剐了。
看她做什么,扔手娟这事她可做不出来!
这飞来的锅她也背不起。
林笑宴抬起手中的扇子掩了掩脸,眼睛转了转,心想大事不妙,初到京城还是安分守己的好,莫要生出任何的事端,外祖母的叮嘱回响耳边。
"哐当"一声,窗户被紧紧关上。
林笑宴不时的向楼梯口张望,生怕那人会来找她的麻烦。
待外面马蹄声起哄声渐渐远去,她这才松了口气,本想是看看窗外的风景,没承想自己却成了那道风景,真是郁闷。
旁边的食客提醒道:“公子,谢世子仪表堂堂不好那口的, 你就别白费力气了,惹到谢世子,你以后就甭想在京城混了。”
京城谁人不知谢世子 冷面如阎皇,别说对男子,就是对女子也是手下不留情的。
要说他喜欢男子,打死他们都不相信,谢世子这么仪表堂堂。
要说他男女都不喜,不用辩,他们都相信。
林笑宴执扇轻轻拍打着鼻梁,环顾了一下西周,轻声问道:“这谢世子是何人?”
"小公子,一看你就是外地人。
自然是谢府的谢世子!
“......”林笑宴白了一眼,难不成还是李府的谢世子!
“那谢家可真真是了不起,谢世子年纪轻轻就立了不少功绩,现在他可是圣眷正浓......"旁边食客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一首在述说谢府的惊人惊事,就差口水都喷到饭食上了。
“我看这势头都快赶上皇亲国戚了!”
林笑宴小声嘀咕着。
顺手拿起茶盏又品了几口,这茶也不错,喝完齿颊留香。
那食客听到皇亲国戚几字,眼前一亮,拍着大腿笑道:“公子你好眼力啊!
他们还真就是皇亲国戚了,当今懿太妃可是谢世子的姑祖母。”
“噗!”
林笑宴口中茶水洒尽,桌上饭食雨露均沾,无一幸免。
那食客愣了愣,而后嫌弃般的用手挡了挡嘴。
林笑宴揉了揉眉间,能逃不!
她刚刚好像还不怀好意的笑了一下。
摊上事了!
林笑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闷茶压了压惊,初来乍到,竟惹了此等人物,早知道就听菖蒲的话,烧烧香拜拜佛再启程了,悔己悔己!
“姑.....公子,衣裳都备齐了。”
一个矮小的侍从匆匆走过来。
“公子,这京城还真是热闹,刚刚奴婢被挤得快变成肉片了,吓死奴婢了,那人头乌央乌央的。
奴婢还听说什么龙阳癖,说哪个男子向谢世子抛了绣球,公子您说......”丫鬟菖蒲轻声说着,看了看紧闭的窗户,又看了看自家公子的打扮,心下了然,支支吾吾道:“公子,那个......那个......”林笑宴叹息地拿扇子挡了挡脸。
二楼窗户边不知道何时坐了个男子,吊儿郎当的坐在那儿,一脚屈起踩在椅子上,手中的茶盏一首在转圈圈,正玩味的看着这一切。
“咳......咳......咳......”刚刚的食客像不要命似的咳个不停,呛得满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