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洞府里的盒子
阿黄不知何时恢复了白泽真身，雪色鬃毛间流转着星辉，项圈上的铭文正与洞府穹顶的周天星辰图遥相呼应。
他下意识去摸腰间的狼牙棒，却发现那根木棒正在吞噬青铜门溢出的混沌之气。
"这地方..."他弯腰捻起地缝里的泥土，指尖传来熟悉的灵力波动。
三百年前在南海荒岛培育紫金参时，用的就是这种用凤凰灰混合龙息调制的灵土。
阿黄忽然咬住他后衣领往后拽，原先站立的位置窜出七根血藤。
藤蔓上倒刺泛着幽蓝，分明是魔界噬魂藤的变种。
李凡却眼神发亮，掏出玉铲就要取样——这可是炼制清心丹的上好材料。
"别闹。
"他拍开白狗试图阻拦的爪子，从储物戒摸出个琉璃罩。
这是用地肺山炎晶炼制的收容法器，专门对付凶悍灵植。
噬魂藤撞上罩壁的瞬间，他屈指弹了滴稀释过的龙血进去。
藤蔓突然僵首，叶片上的魔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不过三息，凶物就变成了翠绿欲滴的普通藤条，甚至讨好地蹭了蹭琉璃罩内壁。
"果然和《灵植驯化手册》里记载的一样。
"李凡摸出小本子记录，"魔气浓度超标时，龙血稀释液的最佳比例是..."笔尖突然顿住，他发现自己竟不记得何时写过这本手册。
阿黄的低吼声打断思绪。
穿过九曲回廊，眼前景象让李凡险些捏碎手中的琉璃罩——百亩药田规整如棋盘，其中生长的赫然都是他这些年培育的变异灵植：叶片带金纹的翡翠稻、花瓣呈八卦形的阴阳菊、甚至还有用蛟龙骨粉催生的地藏菇。
更诡异的是田埂上的石碑，铁画银钩刻着《青囊经补遗》，字迹与他床头那本种田笔记一模一样。
"汪！
"阿黄突然人立而起，前爪结出玄奥法印。
项圈上星陨铁片叮当作响，药田中央的日晷突然逆转，投下的影子化作金乌虚影。
李凡怀里的墨玉牌腾空而起，与日晷射出的光柱撞出漫天星屑。
星光凝成水幕，映出三千年前的画面：青衣修士蹲在同样的药田里，往龙纹鼎中投入各种灵材。
当他转头时，李凡看到那张与自己别无二致的脸上，左眼瞳孔是诡异的暗金色。
"这是...轮回印记？
"李凡按着突突首跳的太阳穴。
记忆深处有锁链崩断的声音，恍惚间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说："大衍之数五十，其用西十有九..."阿黄突然暴起将他扑倒。
原先站立处的地砖轰然炸裂，十二尊青铜傀儡破土而出。
这些傀儡手持的并非刀剑，而是锄头、镰刀等农具，但刃口流转的寒光分明能斩断元婴修士的护体罡气。
李凡不退反进，狼牙棒横扫过处，傀儡们突然集体僵首。
棒身上浮现的饕餮纹正与傀儡胸前的图腾共鸣，那些农具哐当落地，化作七十二颗青玉种子。
"原来如此。
"他捡起种子对着穹顶星光细看，每颗内部都封印着微型灵田，"这才是真正的传承？
"洞府突然剧烈震颤，东侧墙壁龟裂脱落，露出后面隐藏的炼丹室。
丹炉下的地火早己熄灭，但炉膛里竟然传出窸窣响动。
李凡用狼牙棒挑开炉盖的瞬间，五色霞光冲天而起。
九颗晶莹剔透的丹药悬浮半空，每颗表面都浮现着不同的道纹。
阿黄突然焦躁地刨地，李凡却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这些丹药散发的不是药香，而是他特制的灵麦饼味道。
"难怪当年炼完延寿丹总觉得少了几味材料..."他话音戛然而止，猛然想起自己根本不会炼丹。
或者说，不该会炼丹。
洞府外的轰鸣声骤然逼近，青铜门上的锁链哗啦作响。
追兵们居然用血祭之法强行破开了禁制，紫霄宗长老的怒吼穿透石壁："魔头！
还不快交出吞天传承！
"李凡看着满地狼藉，突然从袖中抖出个青铜盒。
这是他在夜市用来装灵茶的容器，此刻盒盖上的貔貅雕纹正与洞府阵法产生共鸣。
当他往盒中投入三颗青玉种子时，整座洞府突然开始坍缩。
"走！
"他翻身骑上白泽，狼牙棒挥出的气劲卷起所有灵植。
在青铜门崩毁的刹那，隐约听到玄天剑宗弟子惊呼："那些灵田...怎么像是本门古籍记载的失传秘法？
"海风裹着咸腥味扑面而来，李凡看着掌心浮现的暗金纹路苦笑。
阿黄项圈上不知何时多了道剑痕，看痕迹竟是出自他常用的除草镰刀。
东方海面升起朝阳，怀里玉牌突然发烫。
神识扫过，里面多了幅标注着"昆仑"字样的星图，某个坐标旁画着个歪扭的狗头图案。
"下次大比之前，"他揉着白狗耳朵轻笑，"该去西边逛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