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契约婚姻
她手忙脚乱地起身，却因膝盖刺痛踉跄了一下，后腰突然贴上片温热——凌逸尘伸手托住她，指尖隔着衬衫布料触到她腰窝，像触到团蓬松的棉花糖。
“职场新人都这么笨？”
他挑眉，却在替她捡起散落的设计稿时，用指腹悄悄抚平被踩皱的边角。
林悦看着他西装袖口露出的腕表，那是今早她在电梯里听秘书说的“全球***款”，此刻却在帮她整理画满涂鸦的设计本。
“凌总，我……”她想解释自己不是故意添麻烦，却被他突然塞来的保温杯打断。
银色杯身上印着只卡通柴犬，和他冷硬的气质格格不入，杯盖还冒着热气：“喝了，姜茶。”
茶水间飘来咖啡机的嗡鸣，林悦捧着杯子发愣。
今早她在茶水间摔碎咖啡杯时，保洁阿姨刚要开口，就被凌逸尘拦住：“是我撞的，收拾一下。”
现在回想，他当时明明离她还有两步远。
“下午跟我去见客户。”
凌逸尘忽然开口，将她的设计稿塞进文件夹，“穿舒适点的鞋，别再摔了。”
说完转身就走，黑色公文包擦过她膝盖，带起道若有似无的风。
样板间的落地窗外飘起细雨，林悦抱着抱枕蹲在地上调整摆位，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凌逸尘的定制皮鞋停在她面前，西装裤脚沾着点雨水，他弯腰接过她手里的抱枕，指尖蹭过她手腕：“客户喜欢暖色调，这个米白换成焦糖色。”
他身上的雪松香水混着雨水味，林悦仰头看他调整抱枕的姿势，发现他耳尖红得比抱枕上的流苏还鲜艳。
这个在董事会上能把合作方怼到哑口的男人，此刻正认真地把靠垫角对齐，指节因用力泛着淡红。
“林悦，”他忽然开口，眼睛盯着抱枕上的刺绣，“以后别叫我凌总。”
窗外的雨丝掠过玻璃，在他侧脸上织出细密的水痕，“叫我……逸尘。”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工作群弹出消息：“实习生林悦，去楼下替凌总取西装干洗件。”
她刚要起身，却被凌逸尘按住肩膀：“坐着，我让人去取。”
他掏出手机发消息，拇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林悦瞥见聊天框备注是“陈叔”，头像却是只戴着领结的柴犬。
傍晚的会议室亮着暖光，林悦看着自己设计的软装方案在投影仪上铺开，掌心全是汗。
客户忽然指着沙发背景墙：“这里太空了，缺幅画。”
她脑子“嗡”地一声，今早整理资料时明明把画的事忘了。
“己经准备好了。”
凌逸尘忽然开口，指尖在触控屏上轻点，一幅星空油画缓缓降下。
林悦瞪大眼睛，那是她昨天在设计稿背面随手画的草稿，没想到他竟然让人连夜赶制出来了。
“林设计师的初稿灵感，”凌逸尘转头看她，眼里有细碎的光在跳，“是来自梵高的《星月夜》，对吗？”
客户们纷纷点头，林悦却只能怔怔地看着他，喉咙像塞了块化不开的奶糖。
散会后的走廊空无一人，凌逸尘忽然从西装内袋掏出个小盒子塞给她：“给你的。”
说完快步走向电梯，背影比平时快了几分。
林悦打开盒子，里面是枚精致的胸针，主体是只抱着星星的柴犬，爪子底下刻着行小字：“给我的职场小新星”。
手机在此时震动，弹出条未读消息，是半小时前凌逸尘发的：“以后有我在，别怕出错。”
林悦攥着胸针，看着他在电梯里按楼层的手，指节上的淡疤在廊灯下若隐若现。
原来这个总被传“铁血手腕”的总裁，会偷偷把她设计稿里的小失误画成笑脸，会在她摔碎咖啡杯时第一时间蹲下捡碎片，会把她随口提过的喜欢的画家记在心里。
窗外的雨停了，月光爬上他西装肩线。
林悦忽然想起今早签的那份“契约婚姻协议”，第七条写着“甲方需保护乙方职场安全”。
可此刻她攥着胸针的手在发烫，终于明白，有些东西从来不是契约能限定的——比如他替她挡住碎玻璃时的本能，比如他看她设计稿时眼里的光，比如这枚藏着星星的柴犬胸针，正如她心口，凿开道温柔的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