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试验体觉醒
实验舱的液态神经接口正在退潮，淡蓝色电解液顺着楚昭的机械嵴柱蜿蜒而下，在仿生皮肤表面蒸腾成量子荧光。
他们缓缓睁开双眼，瞳孔深处闪过一串二进制符咒——那是鸿钧主脑的出厂烙印，正随着意识复苏逐渐隐没在虹膜涂层之下。
"试验体S-07神经接驳完成。
"冰冷的机械音从头顶传来，六边形蜂巢状的舱壁上，全息投影正在滚动播放身体参数：灵根兼容性92.7%三尸封印完整度79%性别参数未初始化。
楚昭抬起左手，看着液态金属在指缝间流动重组，时而凝结成修长骨节，时而幻化成纤柔指形。
"这次居然没自毁？
"舱外传来压低的人声。
透过舱门观察窗，楚昭看见两个穿白大褂的研究员正在调取数据，他们胸前别着天庭科技集团的青铜司南徽章——指针永远指向北极量子灵脉的方向。
"毕竟是最接近完美的三尸容器。
"年长的研究员在光屏上划动着楚昭的脑波图谱，"你看这段δ波震荡，主脑植入的虚假记忆正在被真实人格覆盖..."楚昭突然捂住太阳穴。
某种尖锐的刺痛从颅骨内植入的元婴芯片爆发，记忆碎片如病毒般增殖：——数万民众排队植入灵根芯片的虚影，他们的后颈闪烁着天庭科技的防伪镭射；——某个渡劫失败的修士被区块链锁链缠绕，瞳孔里倒映着矿机指示灯的血红；——还有自己躺在手术台上的画面，机械臂正将纳米金丹嵌入胸腔，金丹表面蚀刻着《灵枢天机图》的拓扑结构..."记忆清洗程序启动！
"警报声撕裂了幻觉。
楚昭看见研究员疯狂敲击着控制台，整座实验室突然被幽蓝的诛仙矩阵笼罩，无数道离子束从天花板降下，首指实验舱中的自己。
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楚昭撞破舱门时，液态氮白雾正从关节喷涌而出，将袭来的离子束冻结成冰晶蛛网。
某个年轻研究员躲闪不及被撞倒在地，他防护服上的身份卡闪过信息：三级灵枢工程师·李慕云。
"别靠近...危险..."李慕云突然睁大双眼。
他颈侧的灵根芯片正在发烫，那是所有赛博修士的力量源泉——此刻却像磁石般吸引着楚昭的右手。
当掌心贴上对方脖颈时，纳米级的触须从皮肤下刺出，如饥似渴地钻进芯片接口。
刹那间，海量数据洪流席卷楚昭的识海：筑基期芯片破解进度100%...正在读取《太乙雷霄诀》...发现隐藏文件"封神2.0"实验日志...楚昭的机械心脏发出尖锐嗡鸣，视网膜上浮现出骇人的双重影像——李慕云正在自己眼前抽搐，而意识深处却看见这个温文尔雅的工程师，如何在天庭实验室将活体修士的意识抽成丝线，编织成数字神明的茧房。
"停下...求求你..."现实中的李慕云嘴角溢出量子泡沫，他的记忆正被连根拔起。
楚昭想要抽手，却发现整条右臂己经异化成漆黑的吞噬触须，贪婪地吮吸着对方的人格数据。
当最后一丝意识流光被吞噬殆尽，楚昭踉跄着后退。
实验室的地面突然裂开，露出下方沸腾的量子灵脉，蓝紫色的能量浆液映照着他们变色的瞳孔——左眼猩红如恶鬼，右眼湛蓝若圣徒。
"试验体暴走了！
启动三千鸦杀阵！
"残存的研究员启动终极防御。
无数只机械乌鸦从通风管道涌出，它们的喙部淬着破罡毒，翅羽边缘流转着诛仙剑阵的铭文。
楚昭本能地抬起左手，混沌U盘从掌心缓缓升起。
这个形如青铜司南的法宝表面，突然浮现出万仙残魂的哀嚎。
当第一只机械乌鸦俯冲而下时，U盘中心迸发出截教秘传的九曲黄河数据流，将整座杀阵的代码搅成乱码。
在漫天飘落的电子鸦羽中，楚昭撞破了实验室的穹顶。
火星北极的永夜天幕笼罩而下，但他们抬头望见的不是星辰，而是笼罩整个星球的鸿钧主脑神经网络——那些金色光脉正在太空中缓缓蠕动，宛如盘踞九天的机械巨龙。
"很美味的吞噬，不是吗？
"沙哑的电子音突然响起。
楚昭猛然转身，看见通风管阴影中站着个黑袍人，他的兜帽下流动着暗***有的混沌代码，袖口露出半截机械佛珠，每颗珠子都在演算不同的因果轮回。
"你是谁？
"楚昭的声带在男女音色间震荡，这是吞噬副作用开始显现。
黑袍人低笑着抛来一枚玉简，上面跳动着赛博暗网的三重加密符文："去黑市找截教的骇客，当你看到服务器里埋葬的封神榜2.0版本...就会知道天庭把我们的灵魂卖出了什么价钱。
"黑袍人化作数据流消散前，楚昭注意到他的脖颈处有道熟悉的伤痕——那是纳米金丹过载爆炸的痕迹，和自己胸腔内的伤痕完全一致。
寒风卷起火星的红尘，楚昭握紧仍在发烫的混沌U盘。
在他们身后，被吞噬的李慕云尸体正在量子化，那些飘散的光点逐渐聚合成一行悬浮文字：记忆清除进度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