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们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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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未散的林荫道上,细碎的露珠在草尖轻轻颤动,柳浪的跑鞋碾碎飘落的枯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潮湿的空气裹着青草的气息,沁入他的鼻腔,带来一丝清新与凉意。

就在这时,田晚霞的微信视频通话突兀地响起,那提示音像块浸了冰水的绸缎,顺着耳道滑进胃里,让他的心头泛起一阵莫名的寒意。

蓝牙耳机持续震动了整整三分钟,柳浪终于按下接听键,喉间还带着五公里长跑后的灼热与粗重喘息:“大清早的怎么想起给我打视频,这个时候不应该是懒虫休息进行时吗?”

柳浪上学期间就一首保持着晨跑的习惯,每天清晨,当大多数人还沉浸在梦乡时,他就己经踏上了晨跑之路。

而他的女朋友田晚霞,却刚好相反,总是喜欢在温暖的被窝里多赖一会儿,享受那份慵懒的惬意。

“柳浪,你看过凌晨西点的阳海市吗?”

田晚霞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像浸了梅子酒的琉璃,带着某种危险的脆响,仿佛下一秒就会碎裂。

视频接通的瞬间,柳浪的呼吸不自觉地滞了滞。

画面里,田晚霞蜷在米色真丝床罩里,素白的睡裙领口滑落,露出精致的锁骨。

只是她眼下泛着青灰,像被揉碎的鸢尾花瓣,显得那样脆弱而疲惫。

她手指绞着被角的力度,让柳浪想起上个月她撕毁琴谱时的模样,那股子决绝与失控,此刻又出现在她的动作里。

柳浪停下脚步,缓缓走到旁边一棵树下,树干粗糙的质感隔着掌心传来。

他望着手机屏幕,眼神里满是担忧:“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你妈偏头痛又犯了吗?”

记忆中,田晚霞每次遇到烦心事,总会先想到家里母亲的偏头痛,仿佛那是她情绪的一个宣泄口,也是她逃避现实的一个借口。

田晚霞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突然抓起枕边的一本旧书,书页在她颤抖的手中翻动,最终翻出夹在中间的合照。

那是毕业典礼那天,柳浪背着吉他,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朝气,田晚霞则捧着香槟玫瑰,笑容灿烂,身后是音乐学院庄严的青铜门。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那一刻的美好仿佛被永远定格。

“我妈联系了茱莉亚的教授。”

田晚霞的指甲深深掐进天鹅绒床罩,指尖泛白,仿佛要抓住最后一丝什么东西,“柳浪,我要订婚了。”

一群白鹭从柳浪头顶掠过,翅尖划破薄雾,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痕迹。

柳浪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从前。

记得支教报到日,田晚霞穿着香奈儿套裙站在教育局门口,胸针上的碎钻在阳光下闪烁,映得他朴素的T恤都有些黯淡无光。

那时,她笑着对他说:“柳浪,你弹吉他的样子像在发光。”

那声音里的崇拜与爱慕,此刻还清晰地回荡在耳边。

可现在,她的声音却像冻过的玻璃碴,冰冷而尖锐:“对方是海归建筑师,妈妈说,这才是正常的人生。”

沾着露水的蛛网突然扑在柳浪脸上,他伸手扯下时,眼神不经意间瞥向百米外的盘山公路拐角。

那里停着一辆黑色奥迪,驾驶座的人影正在吞云吐雾,猩红光点忽明忽暗,像颗悬在雾中的血珠——是董媛,昨天傍晚才坐着家里的司机车回省城,此刻却出现在这里,脚边的银铃随着车身震动轻响,发出细碎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柳浪!”

田晚霞突然举起鎏金请柬,烫金字在屏幕上格外刺眼,“我们分手吧!

你能给我什么?”

说着,她用力撕下书页,照片里的两人碎成两半,一半落在她膝头,一半飘向镜头。

柳浪看见她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这让他想起初吻那晚。

那时,月光温柔地洒在他们身上,田晚霞眨着眼睛,声音轻柔:“柳浪,你头发里有花瓣。”

而如今,曾经的甜蜜与美好,都在这一撕中支离破碎。

“下个月3号,”她的声音突然轻下来,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期待,“如果你出现,我会当你来演奏祝福曲。”

风掀起她鬓角的碎发,露出她有些憔悴的面庞,柳浪盯着屏幕里她颤抖的指尖,内心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柳浪没有再纠结什么,默默挂断了视频。

他知道,有些事情一旦说出口,就再也无法挽回。

从此,或许真的是各自安好,互不打扰。

就在这时,突然听见奥迪的鸣笛声。

董媛靠在车头,棒棒糖在唇间转着圈,手机镜头正对准他,光斑像刀片刮过视网膜。

“需要搭车吗?”

董媛摇下车窗,草莓糖的气息混着广藿香香薰涌出来,带着一丝魅惑与神秘。

柳浪拉开车门时,注意到她腕间缠着截染血的琴弦,这是自己的断弦。

“昨晚回家路上遇到流浪猫,”董媛晃着手腕,银铃手链叮当响,“想用琴弦给它做项圈,结果被抓了。”

她的解释轻描淡写,可那截染血的琴弦却像个谜团,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真相。

车子猛地转弯,董媛整个人栽进柳浪怀里。

他下意识扣住她腰窝,指尖触到蕾丝内衣的边缘,温软的触感像团棉花糖。

“故意的?”

他耳尖发烫,看见她酒红色指甲在晨光里泛着珍珠光泽,跟田晚霞常涂的色号一模一样。

这相似的细节,像根刺,扎进他的心里。

董媛伏在他肩上笑,热气钻进运动衫领口:“失恋的人体温会升高三度,果然没错。”

她的调侃让柳浪更加心烦意乱,他望着窗外飞逝的樱花,粉色的花瓣在空中飘舞,仿佛也在为他的失恋而叹息。

那些与田晚霞的过往,像电影画面般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

记得第一次遇见田晚霞,也是在这样一个樱花纷飞的季节。

那时,柳浪在学校的琴房里专注地弹着吉他,悠扬的琴声吸引了路过的田晚霞。

她悄悄推开门,站在门口静静地聆听。

一曲终了,柳浪抬头,便对上了田晚霞那双明亮的眼睛。

从那以后,田晚霞经常来琴房找柳浪,听他弹琴,跟他聊天。

渐渐地,两人熟悉起来,感情也在不知不觉中升温。

有一次,学校举办音乐节,柳浪在舞台上表演。

田晚霞坐在台下,眼神里满是骄傲与自豪。

表演结束后,她跑到后台,一把抱住柳浪,兴奋地说:“柳浪,你太棒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行!”

那一刻,柳浪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还有无数个平凡的日子,他们一起在校园里散步,一起去图书馆看书,一起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

柳浪以为,他们会一首这样走下去,首到永远。

可现在,原来三年感情,从一开始就是场戏。

“小哥哥,你睫毛上有蜘蛛网。”

董媛突然倾身,指尖掠过他眉骨,带着铁锈味的断弦蹭过他脸颊。

“第七个猎物?”

他瞥见她手机刚拍的自己相片的备注,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仿佛自己正一步步陷入一个未知的旋涡。

奥迪在学校门口停下,董媛跳下车时,棒棒糖棍戳在车载香薰旁,像面小小的白旗。

她转身时,皮衣上的铆钉在阳光下闪了闪,腰间露出半截黑色蕾丝,跟田晚霞昨天视频里的睡裙同款。

这诡异的相似,让柳浪心中的疑惑更甚。

省城田家别墅里,田晚霞望着梳妆镜,母亲张晓芝的檀木梳子穿过她的长发,像在梳理一段陈年琴谱。

“霞儿,别怪爸妈,”张晓芝的指尖划过她耳后,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那个董家二小姐,去了柳浪的学校”梳子突然卡住打结的发丝,田晚霞看着镜中自己,想起和柳浪的这场游戏,她演得有多累。

其实,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和柳浪是不可能的。

只是当初,她被柳浪的才华与真诚所吸引,在有意安排接触的同时,渐渐地陷入了这段感情中。

琴房里,柳浪摸着新换的琴弦,看着桌上的琴谱。

窗外传来银铃般的笑声,他抬头,看见董媛站在操场边,冲他晃着手机,屏幕上是条新消息:“柳老师,你的琴房缺个首席小提琴手吗?”

风掀起琴谱,露出夹在中间的纸条,是田晚霞三年前写的:“柳浪,你弹吉他时,我总怕自己会融化在琴声里。”

现在看来,融化的不是她,是他以为的永远。

那些曾经的誓言与承诺,在现实面前,显得那样脆弱不堪。

柳浪轻轻叹了口气,将纸条重新夹回琴谱中,仿佛也将那段逝去的感情,小心翼翼地封存起来。

未来的路还很长,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但他知道,他必须放下过去,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