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尘穿着袖口磨破的旧衬衫，拎着编织袋站在楚家别墅门前。
雕花铁门在雨里泛着冷光，雨水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淌，在下巴凝成水珠，“啪嗒”砸在青石板上。
他攥了攥衣角，按下门铃。
没一会儿，铁门缓缓打开，管家王伯斜着眼打量他，鼻子里“哼”了一声：“跟我进来。”
踩着湿漉漉的鹅卵石往里走，别墅大厅亮得刺眼。
墙上挂着名人字画，墙角摆着精致古董，楚家人聚在一块儿交头接耳。
楚璃的母亲李梅穿着一身真丝旗袍，妆容精致，这会儿却皱着眉，满脸嫌弃地看着他。
“就这穷酸样？
也配进楚家门？”
李梅撇着嘴，声音又尖又利。
卿尘没吭声，微微弯了下腰，算是打了招呼。
他知道在这儿多说无益，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
“妈，别说了。”
楚璃从人群里挤出来，淡蓝色连衣裙衬得她眉眼温柔。
她走到卿尘身边，小声说：“别往心里去，我先带你看房间。”
房间在别墅最角落，巴掌大的地方摆着张木床，书桌掉了漆，衣柜也破破烂烂。
小窗户透不进多少光，墙角还长着霉斑。
“委屈你了，家里实在没地方。
等以后有空房，一定给你换。”
楚璃有些愧疚。
卿尘摇摇头，挤出个笑：“挺好的，我不挑。”
从那以后，他的日子就掉进了苦水里。
天还没亮就得起床，擦家具、扫花园、洗衣服，脏活累活全包。
楚家人把他当佣人使唤，稍微不顺心就破口大骂。
“卿尘，把我这***版皮鞋擦干净！
擦坏了你赔得起吗？”
楚璃的表哥楚昊把鞋子往地上一扔，趾高气扬。
卿尘弯腰捡起鞋子，坐在角落仔细擦。
他的手又稳又利索，可谁能想到，这双手曾经握着枪指挥千军万马，现在却只能擦鞋。
这天中午，楚家摆了一桌子好菜。
卿尘像往常一样站在边上伺候。
楚昊夹起块和牛，故意掉在地上，阴阳怪气地说：“哟，可惜了，你不是会打扫吗？
把肉收拾干净。”
客厅里哄堂大笑，李梅笑得前仰后合，眼神里全是轻蔑。
卿尘脸色冷了冷，很快又恢复平静。
他弯腰捡起肉，转身要扔掉。
“等等！”
李梅突然喊住他，“这么好的肉扔了多浪费，你不是饿吗？
吃了。”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等着看笑话。
楚璃脸色煞白，气得首跺脚：“妈，你太过分了！”
卿尘盯着李梅挑衅的眼神，心里腾起一股火，又生生压了下去。
他把肉放进嘴里，慢慢嚼着咽下去，喉咙像被火烧一样。
“这才对嘛，废物就该有废物的样子。”
李梅得意地瞥了他一眼。
夜里躺在床上，窗外雨声不停。
卿尘盯着天花板，想起战场上的枪林弹雨，想起那些一起拼命的兄弟，胸口像被针扎。
他攥紧拳头，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让这些人后悔！
在楚家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熬，但他没露出半点软弱。
打扫时，他发现楚家表面风光，其实麻烦不断。
公司和林家抢项目抢得厉害，几个大单子都丢了，资金链也开始紧张。
这天，他在打扫楚正雄书房时，听见楚家几个高层在商量事儿。
原来他们在争一个关键项目，方案改了好几版，客户还是不满意。
离投标只剩三天，会议室里急得一团糟。
卿尘心里一动。
以前在战场上，他制定过无数作战计划，这种商业竞争说不定也能想出办法。
但他没吭声，现在还不是时候，得等一个能翻身的机会。
深夜，别墅静悄悄的。
卿尘躺在床上听着雨声，翻来覆去睡不着。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匿名短信跳出来：“楚家项目漏洞在供应链，想翻身就来城西仓库。”
他猛地坐起来，盯着手机屏幕。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打在玻璃上噼里啪啦响。
这条短信是陷阱，还是转机？
他握紧了拳头，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第二天一早，卿尘照常打扫院子。
路过车库时，听见楚昊和几个狐朋狗友在聊天。
“林家这次肯定赢定了，听说他们找了个商业奇才当顾问。”
“楚家那几个方案都是纸上谈兵，根本不接地气。”
卿尘握着扫帚的手紧了紧，转身往仓库走去。
仓库门虚掩着，里面堆满了过期的货物。
角落蹲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看见他进来，扔过来一份文件。
“楚家供应链成本比林家高37%，客户最看重这点。”
男人声音沙哑，“想翻盘，得从物流路线和原料采购下手。”
卿尘翻看文件，心跳越来越快。
这些数据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还没等他开口，男人己经起身离开：“明晚八点，老地方见。”
回到房间，卿尘摊开纸开始写方案。
他把在部队学到的统筹方法全用上，重新规划了运输路线，列出替换原料清单，还设计了一套风险预案。
写到天亮时，窗外的雨停了，他看着桌上密密麻麻的字，眼里闪着光。
可就在这时，楚家突然乱成一团。
楚璃慌慌张张跑来找他：“我爸突然晕倒，正在医院抢救！”
卿尘跟着楚璃赶到医院，手术室门口挤满了楚家人。
李梅哭得妆都花了，楚昊却在角落偷偷打电话，神色可疑。
“医生说爸爸是急性中毒，可早上的饭菜都是家里厨子做的……”楚璃抓着他的胳膊，声音发抖。
卿尘心里“咯噔”一下。
楚正雄昏迷，楚家群龙无首，林家肯定会趁机下手。
而他辛苦写好的方案，还没来得及交出去……深夜的医院走廊空荡荡的，卿尘靠在墙上沉思。
手机又震动起来，还是那个匿名号码：“楚家内鬼是王伯，他和林家有勾结。
想救楚正雄，去地下车库找证据。”
他捏着手机，看着远处监控摄像头的红点。
走进地下车库时，霉味混着机油味扑面而来。
角落的垃圾桶里，一个药瓶闪着寒光，上面印着“致幻剂”的字样。
就在他捡起药瓶的瞬间，身后传来脚步声。
王伯举着扳手冲过来，脸上满是狰狞：“敢坏我的事，找死！”
卿尘侧身躲过攻击，反手扣住王伯手腕。
曾经的格斗技巧下意识用上，三两下就把人按在地上。
王伯挣扎着喊：“林家不会放过你的！”
远处传来警笛声。
卿尘把药瓶交给赶来的警察，看着被带走的王伯，心里却没放松。
楚家的危机远没结束，而他手里的商业方案，成了扭转局面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