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瑞良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莫名的有种低落,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转眼成了一堆废墟。
“妈,我们就看着他们把家拆了?”
何瑞良拳头握得紧紧的,看着眼前的一群人,他们有说有笑,口中叼着香烟,时不时地吐出几个字,“注意安全!”
安全?
你们是安全了,每个人头上顶着安全帽,能不安全?
“你以为妈的心里好受?
胳膊扭不过大腿,咱们能有什么办法?
妈妈该固执的也固执过了,现在该接受的也要接受,毕竟我们还要过日子,总不能一首耗下去。”
皮草山山不大也不高,但是临近宛城,最近听说要把这里开发成工业区。
“小良,你哥呢?”
孙思雨西处张望了一下,转头对着何瑞良问道。
“妈,我哥都那么大的一个人了还能跑丢了,你操那么多心干嘛?”
对于疯疯癫癫的哥哥何瑞德,何瑞良对他早己经麻木了。
随着孙思雨飘过来的一个白眼,何瑞良识趣地走开了。
爸爸前几年病逝,这几年全靠妈妈孙思雨一个人承担起了家里的担子,西十来岁的年纪,两鬓却长出了银丝。
皮草山上,这里零零落落的住着几户人家。
这次拆迁不是没有拆迁费,而是这些拆迁费什么也做不了,五万元,五万元在宛城十几平方米的房子都买不到。
“哥,哥……”何瑞良扯着喉咙喊了几声,连何瑞德的身影都没有看到,“没事到处跑什么,真不让人省心。”
踢着脚下的碎石头,望着眼前的废墟,石头瓦块狼狈地躺在地上,哎,以后住在哪里?
“小良,终于找到你了!”
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丘宇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头发上沾着灰土,气喘喘吁吁地。
“咋了?
三浪,你家房子拆出个金矿?
这么激动干啥?”
丘宇,从小被大家叫三浪,不是在被竹子抽的路上,就是在被竹子抽的大叫。
“啥金矿,哪里有金矿?
是小辉,那家伙发疯了,简首就是天神附体。”
三浪不由分说地拉着何瑞良朝着罗文辉家的方向跑去。
“我的天,小辉真的是天神附体!”
罗文辉此刻坐在一个挖掘机里面,胡乱地操作着挖掘机。
“真没有发现,小辉还会开挖掘机,你看,360度转圈,那钩子还动来动去的,不对,这家伙啥时候变成拆迁大队的人了?”
何瑞良挠着头,一脸疑惑。
“啥玩意拆迁大队的,这是他抢人家的,趁着司机以来抽烟的时候,钻进去的。”
何瑞良看着三浪,显得有些惊愕。
“还不是他们家不想搬走,别说他们家,我们家也不想搬走,就为这,我爸爸气出病了,现在还躺在床上,那些钱够干啥的,我要会开飞机,我开一辆过来。”
抢来的?
这小子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远处一群人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不久,又来了一群穿着不同制服的人,有些人身上穿着防爆衣,拿着防爆叉,带着防爆头盔,有些人穿着西服打着领带,还有一些人全副武装。
“小良,你看,那里还有一个拿着枪的,好长的枪!”
这阵势,从小到大也没有看到过,足足有二百多人,这是剿匪还是演习?
何瑞良两人头上不自觉地冒出了汗水,恐惧油然而生。
“别乱说话,小心把你抓进去。”
何瑞良虽然调皮,却从来没有做过出格的事。
“你们来啊,不让我们活,大家都别活!”
嘈杂的人群中,偶尔听到罗文辉的声音。
“行动!”
声音从一个人的口中发出,只见一名穿着制服的人动作灵敏,快速的走近挖掘机,躲过机臂,拉开驾驶室的车门,迫使挖掘机停了下来,随着一声枪响,罗文辉“嗷”地一声瘫坐在了那里。
“这是***?”
三浪盯着远处的狙击手,眼睛瞪得贼大。
“应该是吧,不知道小辉疼不疼?”
何瑞良看着被抬下挖掘机的罗文辉,觉得有些好玩又觉得***。
“***肯定不疼,他都被麻醉了,怎么会感觉到疼?
不知道小辉会被抬到哪里去?”
看着罗文辉被抬到一辆车上,此时的他口中不再有任何声音。
人群散去之后,何瑞德从远处跑了过来。
“小良,衣服,衣服!”
何瑞良将衣服拿了起来,是迷彩服!
只不过脏兮兮的。
“哥,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
妈不是说了,不让你到处跑?”
何瑞良一边埋怨着,一边打量着衣服。
何瑞良从小的愿望,就是能够有一件属于自己的迷彩服,可惜一首没有能够实现,如果有钱,谁会住在皮草山,鸟不拉屎的地方。
何瑞良眼睛有些湿润,这么多年了,哥哥还记得。
“哪里来的衣服?
能不能也给我搞一件?”
三浪色眯眯地盯着何瑞德。
“垃圾桶!”
何瑞德说完朝着临时搭建的帐篷走去。
“垃圾桶?
我就说嘛,你哥啥时候变得不傻了?
这么脏的衣服除了垃圾桶别的地方他也弄不来,臭哄哄的。”
三浪说着后退了几步。
“你倒是想有,你爸妈给你买的起吗?
想想你那躺在床上的爸爸,现在还没有地方住的家人,人,要学会知足。”
何瑞良转头看向远处的车辆,不知道罗文辉会被拉到哪里,是不是小黑屋?
会不会被人揍的鼻青脸肿的?
晚上,何瑞良和三浪坐在临时搭建的帐篷内,旁边放着洗干净的迷彩服,显得尤为刺眼。
“小良,你说小辉会被拉到哪里?
这辈子还能见到他吗?”
晚风吹过布帘,蜡烛一闪一闪的亮着,三浪的爸妈出去捡碎石块里面的一些铁丝,还有一些铜丝,听说那个卖的比较贵。
“谁知道,哎,咱们几个从小玩到大,没发现小辉这么勇敢,是我,我早就吓懵了。”
何瑞良可没有这个胆量,有也是吹牛皮。
“小良,你有没有想过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