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素雪冰肌映仙骨：师徒秘语藏玄机
陈渊低头看着掌心未完全消散的血纹，刚才震慑刘峰时迸发的寒气似乎还在经脉里乱窜。
他偷瞄身旁的素雪，月光落在她垂落的冰蓝色发梢上，像是缀满细碎的冰晶。
“在看什么？”
素雪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棱剑出鞘，“别以为吞了冰蚕触须突破练气西层，就能在玄霜仙门横着走。”
她转身时，广袖扫过陈渊肩头，一股沁人的雪松香扑面而来。
陈渊喉头滚动了一下，三年来他无数次在寒潭底幻想与师傅对话，此刻却紧张得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师傅，您... 您刚才为什么没出手？”
他盯着素雪腰间重新完好的冰棱玉坠，“那刘峰用冰锥偷袭，分明是不把冰棱峰放在眼里。”
素雪指尖凝出一缕冰丝，轻轻绕着发梢：“玄霜仙门规矩，内门弟子不得随意对同门动武。”
她突然逼近，呼出的白气在两人之间凝成冰晶，“更何况，为师想看你在绝境中如何破局 —— 看来这三年的寒潭之苦，没白受。”
陈渊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凉的殿柱。
素雪的裙摆扫过他的鞋面，那抹素白让他想起三年前初入仙门的场景。
那时他还是个浑身冻疮的杂役，在雪地里摔碎给掌门送的灵茶，是素雪将他从雪地拎起，说 “跟着我”。
“殿内有三双眼睛在盯着你。”
素雪突然压低声音，冰丝 “啪” 地绷断，“执法堂长老的弟子想确认你是否真有不死之身，丹房执事的徒弟觊觎你体内的冰蚕血脉，还有...”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远处的琉璃窗，“还有个故人，想看看当年被自己扔进寒潭的废物，如今能走到哪一步。”
陈渊瞳孔骤缩。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个将他踹进寒潭的少年面容逐渐清晰 —— 林霄，外门首席弟子，也是当年带头羞辱他的人。
他下意识摸向胸口，那里的血纹突然发烫，三年前被林霄用冰刃刺穿心脏的剧痛仿佛重现。
“记住，等会见到掌门，无论问你什么，只答‘谨遵师傅教诲’。”
素雪将一枚冰棱符拍在陈渊掌心，符纸瞬间没入皮肤，“若有人对你出手，这道符能护你三次。
但...” 她修长的手指挑起陈渊的下巴，“我更希望，你能亲手折断那些人的骨头。”
殿门轰然洞开，刺骨的寒意裹挟着灵气扑面而来。
陈渊踏入的瞬间，数百道神识如冰针般刺来。
他强忍着不适抬头，看见主位上的白发老者，以及两侧站着的数位长老。
而在右首第三排，林霄把玩着冰玉扇，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素雪，这就是你冰棱峰的弟子？”
掌门的声音像砂纸摩擦，“听说在寒潭泡了三年，竟还活着？”
他挥了挥手，殿内突然降下一道冰柱，“测测灵根吧，若真是废物，玄霜仙门可养不起闲人。”
素雪正要开口，陈渊却抢先一步踏上测灵台。
冰凉的玉石纹路在脚下亮起，丹田处的血纹突然疯狂涌动，测灵台的灵力水晶 “咔嚓” 一声裂开细纹。
全场哗然，林霄手中的冰扇 “啪” 地折断。
“三阴绝脉，却能引动灵力？”
执法堂长老眯起眼睛，“有意思，让老夫看看你的真实修为。”
他抬手拍出一道冰刃，速度快到肉眼难辨。
陈渊本能地想要躲避，却见素雪袖中飞出十二道冰棱，在空中交织成盾，将冰刃挡下。
“沈长老这是何意？”
素雪的声音冷得能冻结空气，“洗尘宴上对晚辈出手，传出去可不好听。”
她看向陈渊，眼神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担忧，“还不向长老道歉？”
陈渊握紧拳头。
他能感觉到执法堂长老的冰刃中藏着杀招，若不是师傅出手，自己恐怕己经横尸当场。
但想起素雪的叮嘱，他咬牙拱手：“晚辈冒犯，还请长老恕罪。”
就在这时，丹房执事突然开口：“听闻陈渊吞了三阶冰蚕的触须，不知可否让我等一观？”
他掌心出现一个玉瓶，“若能取些你的精血，丹房愿以十枚培元丹相换。”
素雪正要拒绝，陈渊却笑了。
他划破指尖，任由一滴精血悬浮在空中：“不过是区区精血，但若想拿走...” 他眼中闪过金芒，血珠突然爆开，化作细小的冰刃射向丹房执事，“得先问问我的血答不答应！”
执事慌乱中祭出冰盾，却见那些冰刃穿透防御，在他袖口留下焦黑的痕迹。
全场再次哗然，谁也没想到一个刚突破练气西层的弟子，竟能将高阶修士的法器灼伤。
“够了！”
掌门拍案而起，“素雪，管好你的弟子！”
他盯着陈渊，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三日后，玄霜试炼开启，所有内门弟子都要参加。
若能在试炼中取得前三，便可进入藏经阁任选一本功法。”
散宴后，陈渊跟着素雪走在回冰棱峰的路上。
夜色浓稠如墨，只有脚下的冰阶泛着幽蓝的光。
素雪突然停在一座冰桥中央，望着桥下翻涌的寒雾：“知道我为何收你为徒吗？”
陈渊愣住。
这个问题他问过无数次，得到的回答永远是 “与你有缘”。
此刻素雪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让他心跳漏了一拍。
“七年前，我在乱葬岗捡到你时，你胸口的血纹正在吞噬一具修士的骸骨。”
素雪抬手，冰雾中浮现出当年的画面，“那具骸骨穿着玄霜仙门的服饰，而他丹田处，也有同样的血纹。”
陈渊感觉血液都要凝固了。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秘密竟从被捡到的那一刻就暴露无遗。
“玄霜仙门有本失传的古籍，记载过一种‘血噬灵根’。”
素雪转身面对陈渊，月光为她的侧脸镀上银边，“拥有此灵根者，能吞噬他人灵力与血脉，但每进阶一次，就必须承受万蚁噬心之痛。”
她轻轻抚上陈渊的眉心，“这三年的寒潭之苦，不过是为了帮你压制血纹的暴动。”
陈渊后退一步，撞在冰桥上发出闷响。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濒死时，丹田处的血纹都会疯狂生长；为什么素雪总在他最痛苦时送来冰魄丹。
那些以为是折磨的日子，原来是师傅在为他铺路。
“三日后的试炼，你必须去。”
素雪的声音重新变得冰冷，“藏经阁里有本《噬血真解》，或许能解开你灵根的秘密。
但...” 她突然抓住陈渊的手腕，“若遇到危险，立刻捏碎我给你的冰棱符，听到没有？”
陈渊望着素雪焦急的眼神，突然想起寒潭底的那个夜晚。
当时他被冰蚕咬得奄奄一息，迷迷糊糊中看到一抹素白身影跃入潭中，用自己的灵力护住他的心脉。
原来从始至终，他都不是被抛弃的试验品。
“师傅放心。”
陈渊反手握住素雪冰凉的手，“这次，换我来保护您。”
素雪怔住。
月光下，陈渊的眼睛亮得惊人，那里面有从未见过的坚定。
她突然抽回手，转身继续往前走：“别痴心妄想，等你什么时候能接住我三招，再说这话。”
但她泛红的耳尖，还是暴露了此刻的慌乱。
回到冰棱峰，陈渊盘腿坐在寒玉床上，开始运转《玄霜九变》。
丹田处的血纹随着功法运转发出嗡鸣，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有股力量正在经脉中苏醒。
而在峰外的黑暗中，几道黑影正盯着冰棱峰的方向，其中一人把玩着染血的冰锥，冷笑出声：“不死之身？
有意思，就让我们看看，你能在试炼中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