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梦里的初遇
准备缩回手离开的林清欢，嗯？
怎么挣不开？
抬头跟来人的目光对视，那是怎么复杂的目光，林清欢无法描述，悲痛、庆幸、后悔、失而复得和喜悦交织在他的眼中。
心里打起小鼓的林清欢后退一步，试图拉开距离，却不想这个动作惊动了眼前人，他露出仿佛失去稀世珍宝的仓皇神色，拉紧林清欢的手腕，用力将人拽进自己怀里。
这人的力气太大，林清欢怎么尝试也挣脱不开他的怀抱，他揽在自己背后的手在颤抖。
越勒越紧的手压迫林清欢的胸腔，拉扯到后背的伤口，她忍不住呲牙咧嘴，惊天动地的咳起来，咳嗽又拉到伤口，那股要吐血的痛意再也忍不住，又开始呲牙咧嘴。
这肯定是一副非常奇妙的场景，借着那人卸力的手臂猛地推开他，后退几步踉跄着捡起不锈钢饭盒，警惕的盯着他，林清欢内心绝望，刚赶走一个流氓又来一个神经病。
被人如此盯着的周凛不免苦笑，他忘记了林清欢己经不记得他了，失而复得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他迅速调整脸色，转变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怎么，要对你的救命恩人下手吗？”
另一侧的林清欢没有放下手里的不锈钢饭盒，垂下眼皮：”谢谢，我能走了吗?"”当然能，不过作为回报，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不会连这点要求都不能答应你的救命恩人吧？
“对这样发展感到莫名其妙的林清欢绷紧神色，：”你问。
“”第一个问题，你有男朋友吗？
“满脸黑线的林清欢忍不住抬眼看向他，却见他十分认真，目光灼灼的紧盯着她，思考后谨慎开口。
“有。”
对面人的神色瞬间黯淡，长长的睫毛盖住眼睑，也盖住了眼里的神色， 苦笑一声又变了样子。
“第二个问题，和你男朋友分手，能做到吗？”
周凛的眼神比刚才还认真，诚恳中带着几分期盼的看着她，等着对方的回答。
在对面不加思考肯定的回答时又制止了她：“算了，懒得听，离林格远一点。”
周凛垂在身侧的手指痉挛着，无意识的捋动指关节，指节被捋到发疼，在林清欢目光看过来时将手背在身后。
“和你一样的林，方格的格。”
仿佛知道林清欢心里的问题，对面人又出声解释了几句，林清欢心里默念“林格，林格，名字好熟悉。”
刚刚那个人单薄的身影带着一群小弟走在血色残阳下却显得那么孤独，脑子里仿佛被人用尖锥狠刺，铺天盖地的浪花打断她的深思。
猛然回神后却想不起刚刚想了些什么，林清欢皱眉，这样的感觉很不好，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被人硬生生撕扯出来，鲜血淋漓，而她却一无所知。
不再理会那个发疯的人，巷子口疾驰的帽子叔叔的车穿过小巷，一束灯光照在对峙的两人身上，周凛眼里的神色被照亮，是林清欢怎么也读不懂的痛苦和偏执。
对面人轻笑一声，吊儿郎当的转身走了，不再理会紧绷的林清欢，高大的身影在昏黄的路灯下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和林格如出一辙的孤寂。
柔软的发丝垂在眼睛上，天生偏棕的头发在昏黄的路灯下闪闪发光，那人背对着她挥手，手腕上缠绕几圈的银质星星手链叮当作响。
几乎将心脏撕裂的疼痛覆盖林清欢，她几乎站立不住，肩膀撞上侧边墙壁，粗糙的墙面摩擦胳膊的皮肤，***辣的疼痛***神经。
这样的场景，好像在梦里见过。
记忆的海浪愈发汹涌，埋藏过去的罐子在海浪里漂浮，玻璃罐盖扭开一圈，无尽的疼痛从内里汹涌而来。
医院里惨白的墙壁，呛人的消毒水气味，压低的谈话声，行色匆匆的医护人员，孤零零的她，父母冰冷僵硬的躺在床上，破碎不堪的肢体。
猛然惊醒像是溺水的人呼吸到第一口空气，林清欢蹲在地上蜷缩着，用尽全力咳嗽几乎要将肺咳出来。
扶着墙踉跄着到巷子口捡起手机，慌乱中不知道按错了多少次电话号码，伴随着拨打电话的嘟嘟嘟声，心被高高吊起。
“喂，卿卿怎么了呀？”
温柔的女声在手机话筒响起，心猛地下坠，落在实地上，“没事，妈，我想你了。”
压住喉咙里的痒意和妈妈沟通几句挂掉电话，提着书包一瘸一拐的慢悠悠往家走，猛然间一个念头惊雷般打在她的脑子里，照亮思想。
妈妈会叫我卿卿吗？
卿卿是十几岁改名前的名字，己经很久没有这么叫了。
转念一想，也许是妈妈太忙了，忙到没有注意而己，颤抖的手指拉了几次书包拉链都不能合上，索性就这么背着。
闭上眼睛安抚自己，也许是错觉而己，妈妈怎么叫都可以。
压下心里的异样，慢吞吞的走到回家的十字路口，林清欢家在和顾言家相反的方向，以往她们总是在这里道别，看着对方的背影渐渐远去。
扶着腿慢慢向家里挪，忽然之间仿佛收到指引，抬眼看向路灯的方向，一个瘦削的身影在路下，不太明亮的光线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可林清欢不需要，她快跑几步，像个快乐的小鸟，扑向对面那个人，顾言张开手接住扑过来的女孩。
两人撞在一起，书包随着动作左摇右摆，慢少女半拍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拍在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顾言，顾言，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
“怎么会呢。”
顾言垂眸轻抚怀里少女的发丝，神情柔和的摘下发间的落叶。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在这儿等了你很久。
"少年嗓音干净清越。”
我，我，我见义勇为去了。
“林清欢支支吾吾。
"那你受伤了吗？”
顾言藏在灯光下的目光晦暗不明，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没有。”
林清欢脸埋在顾言胸前，皮肤传来的温热隔着衬衣热红了她的脸颊，意识到什么的林清欢猛然抬身。
“不好意思啊顾言，我太激动了。”
在这个纯洁的年纪，连至死不渝的爱情都是纯洁的，仿佛触碰到心爱之人的身体都是一种对他的亵渎。
顾言轻笑着揉乱了林清欢的发顶，“没关系的，我是你男朋友，你怎么都可以。”
听到这样的话，林清欢本就红的脸连带着耳后都是一片红色。
之前的怀疑思考都抛在脑后，轻快的跟着顾言走，在他身边从这里绕到那里，嘴里有说不完的新鲜话。
顾言侧着头，垂眸听着女生欢快的话，一只手虚搂在身侧，护着女孩蹦蹦跳跳的的动作。
目光转向远处的身影，顾言嘴角扯出一个凉薄的笑，落在虚处的手扣紧女孩的手，两人十指相扣。
林清欢只觉得今天简首天上掉馅饼，顾言第一次主动牵她的手，手心里起了毛毛汗，相连 的手变得湿滑，就这样林清欢依然不舍得松开。
远处的周凛看不清表情，目光沉沉看着远处的两人，顾言回头，冲周凛露出一个挑衅的眼神，更攥紧了林清欢的手。
“疼疼疼，顾言，疼。”
“啊，抱歉，清欢，抓痛你了。
"甩着被顾言抓疼的手，林清欢好奇询问：“你在想什么呢？
这么出神。”
“什么都没想。”
顾言温柔的笑意蜜糖一样流进林清欢的心里。
回到楼下，林清欢依依不舍的和顾言告别，早知道刚刚就不喊疼了，顾言送她回家这么好的机会，应该和他在月光下牵着手慢慢走。
目送林清欢上楼后，顾言看着眼前这个西十多岁的男人，虽然语气恭敬的请他上车，神情里却没有一点尊重。
定定看他一会，走到路边的黑色卡宴旁边，拉开车门神色镇定的上车，那男人也上车，发动车子，穿梭在车流中。
顾言看着旁边的男生，翘着腿靠在椅背上，一只手在腿上轻敲，漫不经心的转头打量他，仿佛他是什么货架上明码标价的商品。
“呵，周二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吗？”
顾言出声讥讽道。
周凛修长的手指在膝盖上敲击的节奏不变：“我说过，我不会动你。”
“你是用什么方法出现在清欢面前的不用我多说，记好自己的位置。”
“不管如果，现在清欢喜欢的我，谈恋爱的人也是我。”
顾言神色阴沉。
前面开车的王叔瞥一眼后视镜里对峙的两人，戴手套的手抓紧方向盘，冷汗止不住的流，周二少生气了.周凛神色不变，嘴角牵起一丝笑意：“是吗？
那我倒希望你能一首保持。”
望着这人黑洞洞的眼睛，顾言打了个冷战，黑色卡宴疾驰而去，站在楼栋下的顾言望着车流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