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裁员会上的初恋我的钢笔尖戳进名单最后一个名字时,会议室玻璃门被推开了。
十七层高的落地窗外暴雨倾盆,那道身影带着潮湿的水汽闯进来,
黑色西装袖口露出一截我熟悉的疤痕——那是七年前我咬的,
在他对我说"我们到此为止"的那个晚上。"顾总监来晚了。"我听见自己声音像淬了冰,
"正好赶上听宣判。"钢笔墨迹在"顾沉"两个字上晕开,像七年前那场雨夜里化开的血。
董事会那群老狐狸在窃笑,
们当然知道这个被裁的B组主管是谁——毕竟全公司都传遍了我林蝉是如何被初恋男友抛弃,
又是如何爬上周氏太子爷的床才坐上这个位置的。"根据评估,
B组近三年项目收益率低于标准线15%。"我把文件推过去,指甲掐进掌心。顾沉没接。
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痕在会议灯下泛着青白,右手却突然撑在我椅背上。
熟悉的雪松气息混着雨水的腥甜笼罩下来,
我后颈汗毛倒竖——这动作和高中时他解我数学题时一模一样。"收益率计算公式很有趣。
"他抽走我手中钢笔,在投影幕布上划出红色轨迹,"如果加上被周氏截胡的城南地块,
应该是超出标准线23%?"钢笔尖戳破电子屏的瞬间,我瞥见他衬衫第三颗纽扣松了线。
那是我们恋爱时养成的习惯,他总说这颗扣子会替我挡灾。现在它摇摇欲坠地挂着,
像我对准他心脏的刀终于要落下去。"顾总监记性真好。"我按下遥控器调出新页面,
"可惜忘了看最新审计报告。"满室哗然中,投影仪蓝光打在他骤然收缩的瞳孔上。
那组被标红的数据像腐烂的樱桃——他亲自签字的备用金流水,
正一笔笔流向当年压断我父亲脊椎的工地。"现在,轮到我的提问时间。"我凑近他耳畔,
嘴唇几乎碰触到他冰凉的耳垂,"你父亲临终前,有没有告诉你那顶安全帽为什么是红色的?
"他的呼吸突然停滞。会议桌下,我的高跟鞋尖抵住他小腿上一道凸起的伤疤,
那是他替我挡下工地钢筋留下的。此刻我们裙摆与裤腿交叠的阴影里,
藏着比暴雨夜更潮湿的秘密。人事总监突然推门而入:"林总,周少来接您试婚纱了。
"顾沉猛地抓住我手腕。他掌心有血,是我钢笔漏墨染的,
还是他刚才在走廊用拳头砸了消防栓?我低头看见他西装内侧露出病历单一角,
诊断结论栏"逆行性"三个字被血迹晕开,后面跟着的"失忆症"还清晰可见。"恭喜。
"他松开手,声音轻得像七年前电话里的忙音,"这次你的刀,终于捅对地方了。
"玻璃门再次打开时,周景言搂住我的腰。他戴着顾沉当年想买却凑不够钱的百达翡丽,
表盘反光正好刺进顾沉的眼睛。而我别在衣领的蝉形胸针开始发烫,
型摄像头正在把这一切实时传输到某个加密云端——编号7th_cicada的文件夹里,
第七段视频正在自动生成。
第一章完2 病历单上的蝴蝶标本医院的消毒水味混着血腥气涌进鼻腔时,
我的高跟鞋正踩在顾沉母亲的病历单上。“林总监连探病都要带着保镖?
”顾沉站在病房门口,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那道我咬过的疤。他手指间夹着烟,没点,
只是习惯性碾磨着烟丝——和七年前在我家楼下等一整夜时的小动作一模一样。
我弯腰捡起病历单,纸张背面透出“逆行性失忆”的诊断结论。而正面上,
顾母的名字旁边印着“欠费”两个刺目的红字。“周氏旗下的私立医院。
”我用指甲刮过那个logo,“一天床位费抵你半个月工资。”他忽然笑了,
伸手把我耳边碎发别到耳后。这个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让我浑身僵住——上一次他这样碰我,
还是在我父亲被钢筋压住的那天。“所以你是来施舍的?”他指尖下滑,
突然扣住我戴订婚戒指的手,“用周景言的钱?”病床上的顾母在昏睡,
氧气面罩上凝着水雾。我数着她手背上的针孔,
第七个针眼周围泛着淤青——和七年前我父亲被送进ICU时的痕迹一样。
“医药费我已经结清了。”我把银行卡***床头病历夹,“包括下周的透析。
”顾沉突然拽着我手腕冲出病房。消防通道的绿色应急灯下,他把我抵在墙上,
膝盖顶进我两腿之间。这个充满攻击性的姿势,却因为他在发抖的手显得可笑。
“现在可以说了。”他呼吸喷在我睫毛上,“为什么是七年?”我心脏猛地收缩。
他果然记得。“什么七年?”我假装去推他胸口,手指却故意划过他衬衫第三颗纽扣。
那颗扣子终于掉了,滚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突然掐住我下巴迫我抬头。
应急灯在他眼里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我这才发现他瞳孔边缘有一圈不正常的灰白——医生说过,这是逆行性失忆患者的典型特征。
“你每个月5号往一个匿名账户打钱。”他拇指摩挲着我嘴唇,
“从七年前我们分手那天开始,刚好84笔。”顶楼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
顾沉条件反射般把我护在身后,这个本能反应让我胃部绞痛。十七岁那年工地塌方时,
他也是这样用后背为我挡住飞溅的碎石。“你父亲的事故报告写着‘意外’。
”我盯着他后颈的汗珠,“但你妈病床下藏着带血的安全帽。”他的身体明显僵住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震动起来。周景言发来的照片上,我父亲正在疗养院花园里晒太阳。
照片角落的报纸日期是今天,但我知道那根本不可能——因为昨天夜里,
我才刚去地下室见过被铁链锁住的父亲。“下个月婚礼。”我把手机屏幕举到顾沉眼前,
“记得来拿喜糖。”他忽然抓住我左手腕。订婚戒指的钻石划破他虎口,
血滴在我们交握的手上。就在这时,病房里传来心电监护仪的尖啸。
顾母的氧气面罩掉在地上,她枯瘦的手指正指向我,嘴唇蠕动着说出一个模糊的词。
顾沉冲进去时,我听见她最后的声音像破旧风箱:“……蝉……”我倒退着离开病房,
后背撞上一个人。周景言把玩着那个掉落的纽扣,在我耳边轻笑:“第三颗扣子最靠近心脏,
你说顾学长会不会是故意让你扯掉的?”走廊尽头,顾沉的身影被心电图拉成一条直线。
我的蝉形胸针又开始发烫,这次传来的不是影像,而是一段音频——沙沙的电流声里,
十七岁的顾沉正在说:“如果哪天我忘了你,
我手里……”第二章完3 数据深渊里的蝉鸣我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个回车键时,
整层楼的灯光突然熄灭。三十四层高的落地窗外,城市霓虹像被掐灭的烟头,
只剩下应急灯在墙角投下血红色的阴影。黑暗中,
顾沉的呼吸声从我背后三米处传来——他果然来了,和我的计算分秒不差。
"林总监大半夜来公司销毁证据?"他的声音带着雨夜的潮湿,皮鞋碾过满地散落的文件,
"董事会知道他们的财务总监在篡改数据吗?"我转动手腕,
屏幕蓝光映出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痕。那个位置本该戴着我们的对戒,
现在只剩下一圈苍白的皮肤,像道未愈的伤口。"顾总监记性时好时坏。
"我点开加密文件夹,"上周不还说忘了自己怎么当上主管的?"投影仪突然自动开启。
蓝光打在天花板上,数据流像瀑布般倾泻而下。顾沉的名字在无数个项目中反复出现,
每个数字后面都跟着周氏集团的LOGO——那些本该属于城南地块的利润,
全部流向了七年前压垮我父亲的工地。"有趣。"顾沉拾起我喝过的咖啡杯,
指腹摩挲着杯沿口红印,"你故意让我发现这些?"我后颈汗毛竖起。这个动作太熟悉了,
高中时他总这样偷喝我的奶茶,然后笑着说"间接接吻"。
现在他的虎口还留着被我戒指划破的伤,结痂处泛着暗红。"系统会在三分钟后恢复。
"我按下倒计时投影,"足够你拷贝这些犯罪证据。"他突然掐住我后颈把我按向键盘。
我的鼻尖撞在Delete键上,呼吸间全是他的雪松气息。十七岁那年他第一次吻我时,
也是这个姿势——只不过当时他垫在我脑后的手掌,现在正死死压着我的动脉。
"84笔汇款。"他的嘴唇擦过我耳廓,"你父亲根本没在疗养院,对不对?
"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倒计时两分十七秒,沈瑶应该已经带着保安到电梯口了。
我故意挣扎让衬衫纽扣崩开,
锁骨下的疤痕暴露在冷气里——那是周景言用烟头烫的"订婚纪念"。
顾沉的呼吸明显滞了一瞬。就是现在。我猛地后仰,后脑勺撞上他下巴的同时,
右手***他西装内袋。那张皱巴巴的病历单被我抽出来拍在屏幕上,
"逆行性失忆"的诊断书在数据流中格外刺目。"你真该看看自己发病时的样子。
"我用病历单边缘划他喉结,"抱着安全帽喊我爸的名字。"警报声突然炸响。红光中,
顾沉瞳孔剧烈收缩。他的手指深深***我发间,却是在帮我挡住突然坠落的吊灯。
玻璃碎片在我们脚边炸开时,
我听见他压抑的喘息:"那顶安全帽...是红色的..."电梯"叮"的一声打开,
沈瑶的尖叫恰到好处地响起:"天啊!他们在销毁——"我趁机把U盘塞进顾沉口袋,
嘴唇擦过他渗血的嘴角:"看看第七个文件夹。"走廊灯光大亮时,
周景言带着董事会的人出现在拐角。我的蝉形胸针疯狂发烫,录像功能已经自动开启。
当顾沉摸到口袋里的U盘时,我正被周景言搂着腰按在怀里,
他戴着百达翡丽的手捏住我下巴:"宝贝,解释一下?""如你所见。"我盯着顾沉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