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蓝除了在床上有点新鲜感还能干什么?一无是处的女人。”
霍御川端着威士忌斜靠真皮沙发,他晃着酒杯:“上个月董事会,她连财务报表都看不懂,丢死人了。”
会议室传来阵阵哄笑,我攥着文件的手微微发抖。
这四年,我隐瞒身份装作陪他应酬到深夜,为他学茶道学插花,甚至把自己设计的珠宝品牌抵押出去,只为填补他公司的资金缺口。
“还是沐沐好。”
他突然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我不曾听过的温柔,“小姑娘斯坦福金融硕士,随手就能给我拉来两千万投资。
不像她,就是个没脑子的金丝雀。”
“女人嘛,不就是这样用的?”有人起哄。
我扯掉霍御川送我的项链,推开会议室门的瞬间,所有人的笑声戛然而止。
霍御川举着酒杯的手僵在半空。
“霍总,这是离婚协议。”
我将文件推到他面前,“我名下的股权和投资全部转回,公司的注资款算借款,限你三个月内还清。”
他先是错愕,继而恢复傲慢,伸手要摸我的脸:“蓝蓝别闹……”我反手打掉他的手。
“还钱,还了钱我立刻就走。”
霍御川露出一种我就知道你也是拜金女的神情,也不装了,是道:“协议我是不会签的,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强求……”“别那么多废话,欠我的钱还我。”
我拿过协议。
“蓝蓝别闹了……这几年难道不是我一直在养你?”“在一起那么多年,连个孩子都不能生出来,你怎么还好意思跟我要钱。”
他倒是理直气壮。
我气极反笑:“好,霍御川你别来找我。”
毕竟霍御川不知道,他的输精管在四年前我救他之后就被切了。
而我一直以自己身体不好帮他掩盖。
他公司的海外账户,用的是我妈妈担保的授信额度。
新签的五个项目,甲方全是我蓝氏的子公司。
别墅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十二辆迈巴赫整齐列队,我妈妈倚在车头转着手机,看到我出来才面色稍好了些:“吃我家囡囡的软饭还嫌难吃?霍御川,真是个拎不清的”“欺负我女儿?蓝川,该破产了。”
1大四进蓝川集团实习那天,我特意把和霍御川婚戒塞进背包最深处。
茶水间蒸腾的咖啡香里,实习生们挤作一团刷着霍御川的微博精修照,我攥着报表低头路过,听见她们窃窃私语:“霍总昨天在董事会上的样子帅炸了!”“听说他太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连年会礼服都是借的。”
“啊?!那凭什么!那不是我们都有机会了……”我咬着下唇加快脚步,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是霍御川发来的消息:“今晚不回家,陪客户应酬。”
这已经是本月第二十次。
19岁那年,年少的霍御川堵在校门口,单膝跪地递出钻戒。
“兰蓝,我霍御川这辈子非你不娶,敢不敢跟我赌?”从小,因为我的身份大家都对我恭敬有加,从来没有男生这么炙热的表达过爱意。
我脑子一热,当即就戴上了那枚戒指。
恋爱一年,我们火速领证。
婚后他把我宠上天,说我是他唯一的例外。
直到我进蓝川实习。
食堂里,老员工的议论飘进耳朵。
“咱们霍总对许总监是真的爱啊。”
“可不是,公司数据库密码都是许沐沐生日,谁看了不觉得她才是老板娘?”“那话不能这么说,毕竟许总监可是放弃了上市公司的前途甘心来给霍总做助理的。”
以前我从来没把许沐沐当回事,毕竟每晚霍御川都会把我搂在怀里说爱我。
直到庆功宴那晚,许沐沐醉醺醺地扯着霍御川的领带。
“御川,你说过我们要一起走到最后的……还记得地下室里我们在床上……”霍御川猛地甩开她的手,脸色阴沉。
“许总监喝多了,送她去休息。”
我盯着他躲闪的眼神,突然想起昨夜他说只有你是我的全世界时的温柔模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指尖抚过聊天框里他上个月亲手拍的求婚视频,那时他单膝跪地,钻戒在烛光里晃得人睁不开眼:“我的小姑娘,以后所有星光都属于你。”
茶水间的八卦成了每日配菜。
老员工们边撕着三明治边咂舌:“当年许总监可是在华尔街炙手可热的人才,为了霍总推了高盛的offer。”
“你看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啧啧啧,和霍总袖扣是一套的。”
我捏扁了手里的酸奶盒,浓稠的液体顺着指缝流下来。
“叮——”手机弹出霍御川的消息:临时出差,晚上不回来了。
我盯着屏幕上跳动的输入框,突然想起上周整理他衬衫时,衣领残留的陌生香水味和几根栗色发丝。
颤抖着回拨视频,响到第七声才接通。
画面里霍御川歪在沙发上,领带歪斜,背景传来压抑的喘息。
“宝贝……”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正常,电话那端突然传来女人的娇声:“好涨,嗯~”画面剧烈晃动,电话像是被扔在床上无人在意。
我攥着手机的手指关节泛白,听筒里传来凌乱的喘息与床单摩擦声。
霍御川压抑的喉间闷哼混着许沐沐娇软的***,像毒蛇吐着信子缠绕上我的脖颈,让人窒息。
那熟悉的尾音颤调,分明是他每次在我身上得到满足后,瘫软在床上时才会发出的喟叹。
正要挂断时,霍御川沙哑的声音裹着情欲的余韵传来,还夹杂着暧昧的吮吸声:“宝宝,今晚上敲定了个大单子,正在庆祝......”他突然闷哼一声,紧接着是许沐沐娇笑的尾音,这才清了清嗓子声音变大了很多,估计以为我刚才都没听到:“接下来要和许总监通宵赶方案,最近别等我回家了...斯...”“赶方案?”我盯着衣柜里他送的情侣睡衣,突然咯咯笑起来,“是赶在我发现前,多睡几次你的好总监吧?霍总放心,您和许沐沐在酒店的工作,我保证绝不打扰。
毕竟您俩这姿势,我看了怕是要吐。”
我盯着梳妆镜里止不住眼泪的双眼,那枚他亲手戴上的钻戒,此刻在黑暗里泛着冷幽幽的光。
“你跟许沐沐玩得尽兴,我就不打扰二位欢好。”
不等对面回应,我挂断通话。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映出我染血的掌心。
方才太过用力,指甲深深掐进肉里,却比不上心口传来的蚀骨剧痛。
原来那些只爱你一人的誓言,不过是他身下流淌着的、腥臭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