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今夏的蝉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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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冲刺的日子,犹如被时间的鞭子驱赶着,每天都在做题与考试的海洋中苦苦挣扎,麻木而平淡,仿佛失去了灵魂。

然而,每当看到程述白在篮球场上犹如灵动的猎豹般驰骋,以及应对考试时那轻松自在的模样,自己的内心仿佛也被一阵春风拂过,瞬间变得充盈而满足。

在那为数不多的几次交流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像那破土而出的春笋,逐渐成长,如今也算得上是能说上话的同学了。

最后一摞教材砸在纸箱里时,窗外吹进的风卷走了程述白校服袖口的蓝墨水渍。

林会会握着美工刀划开封箱胶带的手顿了顿,看见他小臂内侧还留着二模前自己用荧光笔写的数学公式——那些数字己经褪成淡淡的鹅黄色。

"我帮你抬到车棚。

"程述白扯下黑板报边沿翘起的便利贴,去年元旦他们几个同学偷偷在教室煮关东煮时,曾把愿望写在同色系的贴纸上。

林会会看着他被夕阳拉长的影子叠在自己的影子上,忽然发现他肩线比初遇时宽了半掌。

梧桐絮落在装化学笔记的铁盒上,程述白突然蹲下来系根本没有散的鞋带。

林会会数到第七片擦过他发梢的樱花时,听见他闷声说:"听说A大药学院有棵两百岁的银杏。

"她怀里抱着的《本草纲目》哗啦翻到夹着干蒲公英的那页,去年秋末她粘好的折角又翘了起来。

车链条嘎吱嘎吱响,蝉鸣被碾碎,程述白单手扶着后座那堆得像小山一样的书本,衬衫下摆被风调皮地掀起一角。

林会会盯着他随着走路一耸一耸的脊背,突然想起体育课上他打篮球摔倒时,自己用碘伏棉签小心翼翼地划过这道凸起的脊椎线。

后轮压过减速带,车子猛地一颠,她扶住后座书本的手,不自觉地多用了三分力。

“到啦!”

他转身时,链条油在白色球鞋上留下一道脏兮兮的印子。

林会会手忙脚乱地摸出纸巾,却瞥见他钥匙串上挂着的玻璃瓶——里面是用滴胶封存的蒲公英绒毛。

晚风突然变得轻柔起来,像个调皮的孩子,卷着不知谁家晾晒的校服,从鼻尖轻轻拂过,带着阳光和洗衣粉的干净味道。

两人相视一笑。

程述白像变戏法似的从书包侧袋抽出一本《药用植物图谱》,那书脊上还贴着图书馆的旧标签,仿佛是一个历经沧桑的老者。

他轻轻翻开底 213 页的银杏叶插图,那夹着的信纸,宛如一片轻盈的羽毛,而那被手汗晕开的油墨处,如一位细心的画家,补画了朵小小的西叶草。

最后,他将这本书小心翼翼地递给了林会会。

林会会也把攥了一路的铁盒塞进他怀里,里面装满写着化学式的千纸鹤。

最顶上那只翅膀洇着水痕,“谢谢你!”

边说着边从他手里接过自己那摞厚厚的书本,远处传来收废品的三轮车铃铛声,惊飞了巷口电线上的麻雀。

路灯亮起的瞬间,林会会转身跑进楼道。

怀里的书本散落着晒干的雏菊,每片花瓣都藏着他帮忙整理错题时留下的铅笔批注。

五楼窗台飘下的生物笔记本正巧落在他车筐里,扉页夹着的新标本是两片依偎的银杏叶,边缘用蝇头小楷写着:今夏的蝉鸣,会记得风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