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琰提着裤腰带冲出茅厕时,正被漫天钱雨砸了个满头包。
鎏金钱币上刻着"万劫不复"的篆文,守门侍卫当场吓出哭腔:"殿下的痔疮竟能引动天罚!
""这是本宫新研发的驱蚊钱!
"太子殿下捂着***怒吼,却见掌事太监陈九千捧着玉笏板飘然而至。
这老阉货今日格外***,蟒袍上绣着九百九十九只闭眼乌鸦,腰间螭纹玉佩泛着死鱼眼般的青光。
"陛下口谕,"陈九千的嗓子像被门夹过的夜枭,"太子若再搞这些歪门邪道,就去太庙数祖宗牌位。
"萧景琰盯着他袍角的乌鸦,突然发现那些鸟喙都朝着东南方——那是首富沈家钱庄的位置。
沈怀安正在祖祠里和算盘对骂。
"你个二十八档的老妖怪!
"他指着满地乱滚的檀木珠子,"上个月米价明明是三钱七分,你非给老子记成七十三两!
"算盘突然弹起第三档横梁,珠子噼里啪啦排出个"滚"字。
廊下偷窥的账房们集体昏厥,老管家抱着《沈氏家训》哭嚎:"少东家把祖宗气成活的了!
"这场闹剧终结于一场离奇火灾。
当沈怀安用夜壶浇灭祖祠供桌上的蓝火时,发现灰烬里藏着半张泛黄契约——甲方画着咧嘴笑的算盘,乙方署名竟是三百年前的沈家老祖。
"今借阴德九万九千贯,子孙后代加倍偿还。
"沈怀安念完差点掐死算盘,"你丫是高利贷成精啊!
"苏月棠觉得御花园的锦鲤在嘲笑她。
每当这位贵妃娘娘试图喂食,鱼群就会摆出"蠢"字队形。
更诡异的是她总在子时惊醒,发现枕边堆满带牙印的珊瑚珠——像被什么玩意嚼过又吐出来。
"定是有人下蛊!
"贴身宫女青禾举着桃木剑满屋乱劈,却砍碎了皇上新赐的琉璃盏。
苏月棠盯着满地碎片,突然发现映出的自己戴着陌生发饰——那支鎏金步摇分明是东宫库房的物件。
陈九千恰在此时飘来传旨:"贵妃娘娘,太子请您品鉴新制的辟邪铜钱。
"柳轻眉的茶楼这个月换了六块招牌。
从"清茗雅舍"改成"冤魂茶寮"实属无奈——自从她接手这铺子,茶客们总在喝到第三杯时开始跳大神。
最离谱的是上月十五,礼部侍郎喝着碧螺春突然腾空,在房梁上写出"陈九千是王八"的***。
"柳掌柜,您这铁观音里掺了符水吧?
"常客李御史缩在墙角发抖。
柳轻眉微笑着拎起茶壶,滚水在半空划出完美抛物线,正浇在偷摸她钱匣的乞丐手上——那乞丐腕间刺青,赫然是云镜司暗探的标记。
陈九千在密室喂养他的宠物。
九百九十九只独眼乌鸦挤在铁笼里,啄食着混了人血的粟米。
当他掀开左臂纱布,露出皮下蠕动的青铜算珠时,乌鸦们突然齐声高歌:"东南枝上挂太子——"窗缝突然灌进怪风,撕碎了案上密报。
陈九千用长指甲挑起残片,上面粘着根栗色长发——与苏月棠昨日掉落的一模一样。
"游戏要开始了呢。
"他对着铜镜撕下脸皮,露出底下完好无损的面容。
镜中倒影的脖颈处,七百二十颗算珠正拼出北斗七星的形状。
萧景琰决定用玄学打败玄学。
当他在东宫庭院摆出"五鬼运财阵"时,沈怀安正被祖传算盘追着满街跑。
二十八档檀木算盘腾空飞舞,珠子喷出带蒜味的铜钱雨,沿途百姓纷纷跪拜:"算盘大仙显灵啦!
""显你祖宗!
"沈怀安边跑边扔银票,"谁拦住这妖物,赏金千两!
"人群瞬间化作饿虎扑食,却见那算盘凌空抖出张泛黄借据——"沈氏子孙欠阴德九万九千贯"。
柳轻眉在泼第七十八个闹事者时,撞见了翻墙逃命的沈怀安。
"姑娘救命!
"沈怀安蹿上房梁,"后面有妖物!
""公子说笑,"柳轻眉甩出茶巾缠住算盘,"这明明是沈家祖传的招财法宝。
"算盘突然剧烈颤抖,喷出张带牙印的地契——正是东宫名下的皇庄。
沈怀安盯着地契背面若隐若现的等高线图,总觉得在哪见过类似的纹路......苏月棠在撕碎第九十九条帕子后,终于发现规律。
每当她靠近东宫,身上的珊瑚珠就会变成带血的玛瑙。
此刻她站在太子书房外,怀里的锦鲤突然口吐人言:"三百年前的债,该还了。
"陈九千如鬼魅般浮现:"娘娘小心脚下。
"话音未落,苏月棠绊到块刻着"叁柒"的青铜板,整个人扑进萧景琰怀里——太子殿下的痔疮炸了。
子时的沈府地窖,沈怀安用狗血泡算盘。
"老子给你做SPA,快把东宫地契吐出来!
"檀木算盘突然裂开,掉出枚生锈的螭纹铜钥。
当他对着月光端详时,钥匙突然投射出幻象:三百年前的沈家老祖正被算盘追着打,背景音是陈九千的怪笑。
更惊悚的是幻象里的老祖,竟长着和萧景琰一模一样的脸。
陈九千在喂第一千只乌鸦时,听到屋顶传来打算盘声。
二十八档檀木算盘破瓦而入,珠子拼出"讨债"二字。
他轻笑着撕开胸襟,露出心脏位置镶嵌的青铜算珠:"告诉沈家小子,连本带利九十九万贯。
"乌鸦群突然暴动,啄碎了东宫的驱蚊钱。
萧景琰提着裤子追出来时,正撞见沈怀安被算盘拖行过街——太子殿下毕生难忘那场景:大梁首富之子,在朱雀大街上犁出三尺深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