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十八岁
这被篮球砸了脑袋后遗症还挺严重啊，都进医院了。
他坐起身，带动腿，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嘶！”
这一动，明显感觉到自己左脚要废。
低头一看，左脚打了石膏，牧绍白那厮趁他被篮球打晕还把他的脚给废了？
这时，听见有人推门进来。
“醒了。”
是牧绍白。
贺希川麻利从身后捞出枕头朝牧绍白用力砸过去，“你小子敢把我腿废了？
胆子大了哈！”
牧绍白迎面受创，被砸懵了几秒，事后反应过来，指着贺希川控诉，“你要不要脸？
你自己半夜开车出的车祸怪在我头上，大半夜还跑来照顾你，够意思了啊。”
说着，走到旁边单人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微仰着下巴，一副“有我当兄弟你就知足吧”的模样。
贺希川更气，“你要编也编个像样点的行不行？
我过两天才满18岁，考驾照的资格都没有，还开车？
开你妹啊！”
离婚牧绍白白了他一眼，“我看你脑子是真摔坏了，还当自己正值花期呢，您老人家今年己经28岁高龄了。”
“滚蛋！
你才28岁！
你篮球脱手把我砸晕，现在倒成我自己摔的了，还趁人之危伤我的腿，待会儿我就告诉你爸，说你残害手足。”
牧绍白这才发现不对劲，刚才贺希川说的话变多了，以往都是以“滚”“闭嘴”“烂事”为中心，再以相近意思的字眼发散，字数能省则省，绝不废话。
18岁的贺希川话倒是挺多的，而且用篮球砸晕他己经是十年前的事了，不提他都快忘了。
他连忙走近坐到贺希川面前去，试探着问，“咳咳……我第一次……”他双手互拍了两巴掌，“是什么时候？”
贺西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漠提醒，“牧绍白，侵犯未成年会判重刑。”
牧绍白人都要晕过去了，他年龄偏大，高中没毕业就满18岁了，学校里的女孩子几乎都是未成年。
可他第一次是在22岁，对方是个刚出道的小明星，地点时间人物这些只有贺希川一个人知道。
贺希川也不会忘，因为那个小明星拿了床照威胁他要娶她，不然就让他公司还有整个牧家身败名裂。
后面还是贺希川亲自出面摆平的。
“逆天啊，你全不记得了！
贺希川，你失忆了！”
牧绍白难以置信地扣住他的肩膀猛烈摇晃。
贺希川皱起眉头，不耐烦把他推开，“你胡说八道什么？”
牧绍白忽略他的抗拒，接着问：“那你还记得你今天要干嘛吗？”
贺希川半眯着眼眸盯着他，阴恻恻的，感觉下一秒就要揍人，“别告诉我你忘记把花拿过来了，牧绍白，你能不能长点心，我今天要跟袅袅表白的！”
牧绍白心头一惊，更加确定。
袅袅是虞音的小名，虞音回国后，就没听见过贺希川叫过她的小名。
贺希川十八岁表白这天，虞音迟迟未到，打电话到虞家老宅，无人接听，西处打听才知道，虞音举家在高考前几天就出国了。
身边人没有一个知道虞音的消息，贺希川整个人都丢了魂似的。
28岁的贺希川，情绪内敛不表露，惜字如金，行事作风果断狠厉，与18岁的他相差甚远。
但面对虞音，无论是18还是28，骨子里的疯狂就彻底压制不住了。
牧绍白从手机里翻出照片，伸手拍着他的肩头，投去同情的眼神，“大哥，有两个事，都是关于虞音的，一个是虞音现在和你是夫妻关系，有证的那种。”
说完，他就把照片给贺希川看。
照片是贺希川的置顶的朋友圈，上面是两个人结婚证。
贺希川第一眼看到了手机上还会弹回去的日期，是十年后……再看到照片时，他一向对自己的长相很有信心，要不然怎么能俘获袅袅的心，就是好像老了点……袅袅更不用说了，起初对她就是见色起意，照片里的她褪去稚嫩，优越的美人骨相显露出来，更漂亮了。
照片照得中规中矩，没有一丝成为夫妻的幸福感，只有看到自己眼中藏着不敢表露出的笑意。
再一看领证日期，九年后……这么晚的？
“那第二件事呢？”
贺希川问。
牧绍白长吁一口气，做好赴死的准备，“虞音准备和你离婚。”
贺希川当即瞪大了眼睛，怒极一把揪住牧绍白的衣领，“离什么婚？！
老子要跟她过一辈子的！”
所以这十年里他到底做了什么，让袅袅心灰意冷到要跟他离婚？！
牧绍白很久没看到贺希川冲动这股劲儿了，还挺享受，毫不在意自己还被人拎着，“离婚因素很多，口头上没法解释，但是！”
他把“但是”二字咬得极重，铿锵有力。
“既然你失忆了，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至少你可以没有太多顾虑，不用敛着情绪小心翼翼，可以凭着一腔孤勇、满腔热血的去爱她，说不定虞音回心转意，就不跟你离婚了。”
……虞音折腾到9点之后才下班，匆忙吃了早餐，在停车场找着自己的座驾，远远望去，一辆白色的奥迪A3稳稳停在车库。
她要先去景山别墅拿上那份离婚协议，再马不停蹄地赶去安济医院。
虞音洗完澡，换了身灰色休闲修身套装，背了个单肩包，刚到安济医院停好锁车，就听见身后传来不怀好意地嘲讽声。
“虞家大小姐这一辆破奥迪，也不怕开出去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