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太阳将李秀英家的小院染成橘红色。
院子角落的老槐树下李秀英的孙女申奥和孙子申华正在玩沙包游戏,厨房里飘来阵阵饭菜的香气。
李秀英从中午就开始忙活了,今天是孙女的生日,平时暑假孩子们都被接到在城市打工的爸爸妈妈那,因此她也没操心过这些,可今年暑假儿子申强却因为租房搬迁等原因没让孙子孙女过去,李秀英本来也不想给孙女过的,太忙活了,一个生日过不过又何必呢,然而奈何儿媳王芳一再要求,李秀英才最终答应。
"申奥!
过来端菜!
"李秀英的喊声从厨房传来,申奥拍了拍裙子上的土,小跑进厨房。
灶台上摆满了饭菜。
"把这个端出去,小心别洒了。
"李秀英头也不抬地递给她。
“申华,过来端菜,好多菜呢”申奥喊到。
李秀英端着另外一盘菜往堂屋走,"你叫他干什么,男孩子最干不好这种事了。
"一会儿,客厅的桌子摆满了饭菜。
院子里传来申华的大嗓门:"奶奶!
我要坐在电视前面!
这样看开幕式最清楚!
""好好好,给你留最好的位置。
"李秀英的声音里满是宠溺。
夜幕降临,整个麦子村笼罩在月光下,黄色灯光给寂寥的夜间增添了几分温暖,虫鸣声此起彼伏,仿佛夏日晚会的伴奏。
堂屋里,那台21寸的老彩电己经调到了中央一台,正在播放开幕式前的特别节目。
申奥在院子门口蹦蹦跳跳,不停的探头等着知远,丽丽的到来。
李秀英继续忙碌着,她把红烧肉放在申华指的位置前,那是离电视最近的地方。
"奶奶,蛋糕呢?
"申华围着桌子转圈,像只兴奋的小狗。
"在冰箱里放着呢,等郑老师他们来了再拿出来。
"李秀英擦了擦手,摸摸申华的头。
院门外传来小跑的脚步声,隔壁郑老师的孙子郑知程尖锐又雀跃的声音先传了进来:"我来也啊啊啊",一步跨越迈进了屋子。
后面的郑建华穿着一件军绿色衬衫,手里提着一箱牛奶。
他身后跟着妻子刘玉兰,还有他们的孙女郑知远。
刘玉兰手里捧着一个漂亮的盒子,上面系着粉色丝带。
"快进来快进来!
"李秀英脸上堆满笑容。
"郑老师好!
"申华响亮地喊,郑建华摸了摸申华的头,“好好好,”目光落在角落里的申奥身上,他从塑料袋里拿出一本厚厚的《现代汉语词典》,"听知远说你语文特别好,这本词典送给你。
"申奥扯了一个尴尬的笑容,接过沉甸甸的词典道了感谢,封面上烫金的字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怎么送了个这个东西。
刘玉兰蹲下身,把那个系着丝带的盒子递给申奥:"这是我送你裙子。
"申奥的手指轻轻抚过光滑的丝带,不敢用力,生怕弄坏了这份美好。
"还不谢谢郑老师和刘老师!
"李秀英的声音插了进来,"一点规矩都不懂。
""谢谢爷爷奶奶"申奥这次真的开心了。
郑知远走过来,递给申奥一个手工贺卡:"生日快乐!
"贺卡上是两个小女孩在麦田里奔跑,风筝在蓝天上变成一个小点。
"你们去喊喊丽丽,我去拿蛋糕。
"李秀英转身往厨房走。
就在这时,院门被轻轻推开,住对门的李桂芳牵着孙女刘丽丽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两板鸡蛋。
李桂芳的脸上有一道疤,申奥一首都有点害怕不敢首视李奶奶,但出于礼貌还是热情的感谢。
刘丽丽躲在奶奶身后,怯生生地对申奥说:"申奥姐姐...生日快乐...""谢谢丽丽。
"申奥轻声说,边把她拉进屋子。
李秀英端着蛋糕从厨房出来将蛋糕放在了院子里的小桌子上,蛋糕但装饰得很漂亮,白色的奶油上点缀着粉色的花朵。
申奥数了数,一共有7朵花——代表她的7岁。
李秀英把蛋糕放在桌子中央,点燃蜡烛。
"许个愿吧。
"刘玉兰轻声说。
申奥闭上眼睛,烛光在她眼前跳动,孩子们稚嫩的童声齐唱生日快乐。
她睁开眼睛,和朋友们一起吹灭了蜡烛。
李秀英拿起刀,小心地把蛋糕分成八份,先把带花朵的部分都分给了申华,然后在分给孩子们。
"我要这朵!
还有这朵!
"申华用叉子戳着蛋糕上的花朵,奶油沾了一脸。
李秀英笑着用手帕给他擦脸:"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忙碌好孩子们这边,堂屋里大家己经开吃了。
郑建华把电视音量调大:"快看,开幕式开始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电视屏幕。
两千零八面缶发出震撼人心的节奏,古老与现代在这一刻交汇。
孩子们端着蛋糕盘子从院子里好奇的跑过来,申奥小口吃着蛋糕,眼睛却离不开电视上那幅徐徐展开的画卷。
时不时便有孩童好奇的问题传来。
“这是什么”“那是什么啊”"那是活字印刷术"郑建华解答,"那是我们老祖宗的智慧"。
孩子们一知半解的点点头。
刘玉兰突然想起来什么“矮,申奥的名字就是01年来的吧”。
申奥懵懵懂懂的眨着眼,“2001年就是你出生那年申奥成功,今天这不是巧了吗,你的生日又赶上奥运会开幕,这气运,一定要好好学习啊,以后肯定能成大事。”
大人们齐声附和着,申奥懵懵懂懂的,乐的找不着北了。
李桂芳和刘丽丽坐在角落的位置,和大家一起快乐着,吃着饭看着电视。
开幕式进行到运动员入场环节,孩子们开始坐不住了,几个人到院子里开始嗷嗷叫玩沙包。
屋子里是老人们的讨论声音。
夜深了,孩子们开始打哈欠,刘丽丽己经靠在李桂芳腿上睡着了。
李秀英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西瓜,切成小块分给大家。
申奥小口吃着西瓜,看着电视上绚烂的烟花照亮北京的夜空。
月亮高高悬挂,昏黄的灯光下,申奥的父母打来了电话嘘寒问暖,谈话声中,蝉鸣声中里,麦子村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