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紧藏在袖中的太医院密档残页,纸角"蝶纹续命"西个字被冷汗洇出褶皱,昨夜在墙缝里发现的字迹竟与铁柱颈间胎记形成诡异呼应。
"小满!
前街王屠户家媳妇难产,稳婆说要冲喜!
"母亲赵氏撞开柴门,鬓间新添的白发在晨光里晃得人眼眶发酸,"你堂姐说......""她又想让我背锅?
"林小满截断话语,抓起窗台上晒干的艾草塞进竹篓。
原主记忆里,王屠户之妻李氏孕期水肿如瓮,分明是子痫前期的征兆,若按林彩姑说的"泼狗血驱邪",母子俩必死无疑。
她扯下粗布围裙,露出内衬口袋里整齐码放的银针——那是用熔了的铜簪自制的,针尖磨得比绣花针还细。
穿过逼仄的青石板巷时,忽有冷雨劈头盖脸砸下来。
林小满冲进产房,正撞见稳婆刘氏举着符水往产妇嘴里灌,腥黄的液体顺着嘴角流进被褥,在血迹斑斑的棉絮上洇开恶心的污渍。
"住手!
"她甩下竹篓,从袖中抖出用烈酒浸过的棉布,"立刻把窗户打开,所有人退到外间!
""哪来的小蹄子敢搅局?
"刘氏横眉立目,银镯子在肥厚的手腕上晃出刺耳的响声,"这是冲喜的紧要关头......""再拖下去产妇要爆血管了!
"林小满扯开李氏汗湿的衣襟,指尖按在她鼓胀的小腹上——宫缩间隙竟摸不到胎儿胎位。
现代产科培训时见过的臀位难产案例突然清晰如昨,她猛地转身按住想要冲上来的王屠户:"去打盆冷水,再找把干净的剪刀!
"刘氏趁机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干嚎:"老王家要遭天谴啊!
找个没出阁的丫头接生,这是要断子绝孙啊!
"外间顿时炸开锅,七八个婶子婆娘涌进来,有人举着桃木剑要驱邪,有人扯着林小满的胳膊要拖她出去。
混乱中,竹篓里的艾草滚落在地,露出底下半块玉佩碎片。
林小满瞳孔骤缩——那纹路竟与昨夜窗台所见的碎片一模一样。
她抬头望向窗外,雨幕中隐约有道黑影闪过,檐角铜铃无风自动,发出细碎的清响。
"让她试试。
"沙哑的男声穿透喧嚣,王屠户握着带血的刀跪在床前,胡茬上挂着泪珠,"若保不住母子,我跟你们拼了!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恍如战场。
林小满用艾草熏蒸消毒,以改良版胸膝卧位帮胎儿转位,银针精准刺入三阴交穴增强宫缩。
当婴儿第一声啼哭划破雨幕时,她后背的粗布衣裳己被冷汗浸透,而稳婆刘氏正攥着染血的符纸,悄悄往袖中藏着什么。
"是男胎!
"赵氏喜极而泣,忽觉女儿掌心有异,低头看见她虎口处有道新鲜的血痕——分明是方才推搡间,刘氏用指甲掐出来的。
午后时分,雨过天晴。
林小满蹲在井台边洗手,看见水面倒映着巷口匆匆而过的身影:林彩姑扶着个戴斗笠的灰衣男子,后者腰间玉佩穗子上,分明系着与她碎片吻合的另半块蝶形玉佩。
"林小满!
"里正的铜锣声惊飞檐下麻雀,几个衙役扛着水火棍冲进院子,"有人状告你妖术惑众,致使产妇血光冲犯土地神......""荒谬!
"她起身时袖中银针滑落,在青石板上滚出细碎的银光,"我用的是太医院《胎产心法》里的转胎位术,你们可以去查......""查什么查?
"刘氏从衙役身后转出,鬓间新插的金钗晃得人眼花,"县太爷夫人生产时都要请我坐镇,你个乡野丫头懂什么?
"她忽然踉跄半步,手按胸口发出***,"哎哟,土地神怪罪下来了......"林小满瞳孔微缩,她分明看见刘氏舌根泛青——那是服用过乌头碱的症状。
昨夜在密档残页里见过的"假死奇方"突然跃入脑海,她往前半步欲查探,却被衙役反手按住。
"带走!
"为首的捕头掏出枷锁,铁环相击声中,林小满瞥见院角闪过的玄色衣角。
那人身形修长,腰间玉佩在暮色里若隐若现,正是今早雨幕中惊鸿一瞥的轮廓。
牢车轱辘碾过青石板的颠簸中,她摸到袖中密档残页,背面不知何时多了行细如蚊足的字迹:"戌时三刻,西巷枯井。
"腕间胎记突然发烫,恍惚间听见铁柱午后玩耍时哼唱的童谣,竟与记忆中某个古镇的丧歌旋律重合。
(本章完)悬念钩子1. 林小满袖中密档残页的神秘字迹从何而来?
是否与雨幕中出现的玉佩男子有关?
2. 稳婆刘氏的"假死"症状为何与太医院密档中的记载完全吻合?
她背后是否有更大的势力操控?
3. 铁柱无意识哼唱的童谣暗藏何种玄机?
与后续萧承煜的坠崖事件将产生怎样的因果关联?
4. 县太爷突然介入此案,是否与萧承煜追查的前朝余孽有关?
林小满在牢中又将发现哪些惊人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