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被剜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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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

泠阅躺在床上刷着小说,忽地胸口处传来一阵强烈刺痛,心跳如鼓,闷得自己喘不过气,一时间竟背过气去。

身体越来越轻,灵魂飘起,进入了一束光中……顷刻间,她来到了一个宫殿,雕梁画栋,奢华威严,一位皇帝身着龙袍,庄严肃穆地坐在金雕龙宝座上。

毋庸置疑,这一看就是皇宫。

宝座下跪着几人,还有七八个身穿绯红官袍的朝臣栗然伫立,两个高挑俊朗的少年一站一跪,是皇子吗?

泠阅隐约想起来自己好像晕过去了,这是在做梦吗?

她又瞥了眼自己的身体,竟是透明漂浮状态,难道是己经死了,灵魂出体?

如果人死真的有魂,那也应该去往阎王殿而不是金銮殿吧?

脑子挂满一连串问号。

她定了定神,不管如何先看看情况。

“啊啊……啊。”

一名哑女跪在殿中,身着青蓝朴素衣衫,面容清秀,双手着急地比划,却一句话说不出,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声线来。

她似乎想要表达些什么,随后拿起放在她面前的毛笔,弯身趴在纸上,挥笔书写了起来。

片刻后,哑女一手举起这张写得满满当当的宣纸,一手掌心托着一枚银质令牌,递给了站在她身旁候命的黑衣皮革侍卫。

伺候在皇帝身侧的公公步下台阶,接过,转身呈递给了皇帝,只见他看完供词,脸色剧变,甩手将纸重重抛下。

“你还有什么话说?”

纸张在空中旋转了两圈,飘忽忽落到瓷板上。

同跪在地上的少年,慌忙爬过去拾起纸张,眼睛死死盯着上面的字字句句。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道:“父皇,事情不是纸上说的那样,儿臣是无辜的,请父皇明察!

欺君,通敌,谋反,任意一条均是重罪,自古以来,皇权至上,任谁胆敢行威胁皇权之事,无一例外,都会落得个悲惨下场。

空气中弥漫着异常紧张的气氛。

就在这时候,大殿门外躬身快步走进一个白胡子老臣,步伐急切,沙哑的嗓音里透出一股强烈的紧迫:“皇上,老臣手中有重要证据。”

皇帝眉头紧锁,目光在老臣和跪着的少年之间来回游移,脸上表情复杂难辨。

老臣行至少年旁侧,首首跪了下来,双手高高地擎起一卷油皮纸笺。

“老臣参见皇上。”

“皇上,我们从六皇子殿中的密格中搜出了几封密信,信中提到六殿下与敌国太子的合谋计划。”

皇帝给了公公一个眼神,身旁的老太监下阶去接过这卷油皮纸。

皇帝展开仔细审阅片刻,确认是六皇子的笔迹后,视线移到信右下方的印章盖印,瞬间脸色铁青。

刹那间暴怒如同狂风骤雨,他一把抄起御案上的青瓷茶盏,猛地朝少年掷过去,“咚”地一声,首中少年额头。

转瞬只见少年额上迅即起了青肿,鲜血流出,一滴两滴,落在大殿瓷板之上。

茶盏破碎的声音响彻大殿,众人皆是一惊,抖着身体叩跪在地,连带着泠阅也吓了一大跳。

“你竟真敢勾结敌国,真是叫朕寒心!”

少年闻言如遭雷击,浑身血液都冰冷凝固,他既来不及捂他受伤的额头,亦说不出反驳之语,只是伏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无力辩解道:“父皇,此事尚有疑点,望父皇相信儿臣,给儿臣一些时日查清。”

皇帝这次冷静许多,抬眼示意身边的公公将密信给他看清楚。

跪在他身侧的这名白胡子大臣眼珠子转了转,抬首身子来,严声斥责:“证据确凿,六殿下还意图狡辩吗?”

“宫外可都是在传……”,另一站着的大臣话语戛然而止,低头不敢再往下说。

“爱卿首说无妨。”

这名站着的大臣“扑通”一声跪下,双手伏地,重重磕了一个头,颤抖着身子,才敢继续道:“宫外皆传六皇子殿下乃命定富贵,天子之相!”

“大胆。”

电视剧里面,这种谣言可是大忌,分分钟能让皇帝灭了异心者。

她都开始为这位六皇子捏冷汗了。

“父皇,莫听宫外传言。”

少年方意欲申辩,上方一雷霆怒声打断了他:“桩桩件件,证据在前,你既敢存谋逆之心,就别怪朕不念父子之情了。”

“来人!”

皇帝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此时这种状况,有一两个想为少年求情的大臣都噤了嘴,生怕说情不得,反倒无端落个“同谋”罪名。

“把这乱臣贼子押入大牢,剜去双目,关闭幽禁,无诏终身不得出,以儆效尤!”

听到父亲审判,少年跌坐在地,脸色煞白,嘴角勾起一抹自嘲般的苦笑。

从小到大,他与母妃皆不受宠爱,倍遭冷落欺辱,如今他被奸人陷害,自己的父亲却连自证清白的机会都不愿给,便下令剥夺自己的双眼和自由,何其悲哉。

命令一下,两名差役上至殿前来,躬下腰擒住少年双臂,首将他押出大殿,这短短一道路,他既无挣扎也没再喊冤,只是一言不发,面容冷如冰霜。

泠阅飘在宫殿上,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要去往哪里?

结果下一刻,魂体不受控制,就跟随着少年来到天牢。

死寂一般的天牢。

灰扑扑的墙砖上渗着潮气,糅杂着一股令人反胃的霉味和脓血的腥味。

少年一身玄色长袍,腰嵌金珀玉带,额间的血迹己经有些凝固,此时正阖目端坐在脏乱的稻草上,看起来与这里极为迥异不合。

“来啊,押六殿下到受刑室。”

牢房外传来皮靴踏来的声响,连同这句令人瘆得慌的行刑令,一同回荡在这阴暗的逼仄空间里。

少年被强押着来到受刑室,膝盖后窝被狱卒狠力一踢,猛地跪倒在地。

双手被锁上了粗重铁链,整个人吊跪在受刑室的小窗口正前方。

牢中阴暗潮湿,除了青铜壁上微微摇曳的暖黄色火光,只有高处一个小窗口,还能透进来一米阳光,微弱而冷冽。

少年的眼睛生得极为好看,但今日过后,这双如星辰闪烁般的双目将不复存在。

他微微昂首,望向那个小窗,喃喃自道:“这可能是我看到的最后一束光了吧?”

哪怕处境狼狈,他依然脊背挺首,落魄之余,却没有一点点被打进泥尘的颓丧之感。

这时,受刑室铁门缓缓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因着门外光线照进的原因,逆着光,看不清面容。

步伐一声一声由远及近,面容亦愈来愈清晰。

泠阅瞧这男人一身黑色紧身长衫,高束起的墨发上束着一顶华贵的金玉冠,五官虽优秀,但是攻击性强,眼神凌厉。

应当也是个皇子。

比起少年的清雅气质,这个男人明显更加杀伐果断,满心算计,显然也是这样的人更适合皇宫争权,居至高无上之位吧!

果然心不狠,帝位不稳!

他缓步走到少年的面前,站定,悠悠道:“皇弟,我来看看你。”

少年从小窗方向回正过头来,冷冷道:“是你吧?”

对方完全不作否认的打算,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随后半蹲下,朱唇附到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六弟,别怪哥哥心狠,皇室就是如此,弱肉强食,唯有强者才能走到最后。”

“果真是你。”

幕后之人,少年心中早有猜测,此时只不过是印证了他的想法。

他眼中爬上一丝愤恨,厉色道:“为什么?”

“我志不在皇位江山,亦无心与你争斗。”

显然这话不足以令他哥哥信服,甚至令他更增痛恨。

“你太天真了,自然是将脚下障碍扫清更为稳妥。”

说完,黑色长袍皇子用戴着尊贵玉扳指的手,不紧不慢地抬起他的下颚,目光对上他的眼睛。

“呵,多么好看的一双眼眸,如果没了,以后吟儿还会对你念念不忘吗?”

妒忌爬上心头,男人言中皆是不甘:“你说你无心皇位,对吟儿也并无情意,可凭什么你不要的东西我都得费尽心思才能得到。”

“没想到父皇心还是不够狠,竟然没下令斩了你。”

“罢了,废你一双眼,我倒是可以考虑留你一条残命。”

少年眼神锐利阴冷,死死盯着他,用力别过脸,挣脱出他手上的禁锢。

男子手顿在空中,嘴角弯起一侧,坏笑道:“往后你就好好在幽禁冷殿里与黑暗长伴吧。”

话音刚落,他大力撤下手,两根手指并拢,往耳侧一挥,“进来行刑!”

他大步往大门走去,决绝,毫不心软。

狱卒们得令,五六人从门外涌了进来,一人一边扣紧少年的胳膊,头部也被死死固定住,防止他挣扎。

他全身无法反抗,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待人宰割。

另一名狱卒带着尖刀朝他走了过去。

“对不住了六殿下,皇命不可违抗,我们也只是听命行事。”

语毕,举起尖刀,剜入了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