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残片仍在灼烧神经——王权剑断成两截,青木媛的玉如意沾着杨一叹的血,而她自己被黑雾缠住咽喉,眼睁睁看着弘业的剑刺向李去浊的心脏。
“第七次了。”
她按住狂跳的太阳穴,金瞳倒映着淮水粼粼波光。
那些碎片自三日前开始侵袭,起初只是模糊人影厮杀,今夜却连王权醉撕心裂肺的哭喊都清晰可闻。
竹叶忽然簌簌作响。
“淮竹?”
玄色衣袂扫过她发颤的脊背,王权弘业收剑入鞘,面具斜挂在腰间。
他指尖还凝着未散的王权剑意,显然是察觉到神火异动匆匆赶来。
淮竹抓住他手腕,金焰顺着经络攀附而上。
“跟我去涂山。”
她声音比剑锋更冷,“我的火……看见你们会死在圈外。”
涂山幻梦:三千镜影涂山红红的狐尾扫过苦情巨树,漫天粉瓣化作棱镜。
“东方灵族的预知天赋吗?
有趣。”
她将淮竹的火焰引入镜阵,霎时三千镜面同时映出不同未来——无论面具团如何调整路线,最终总在圈外某处陷入黑雾,自相残杀。
弘业的剑哐当砸在地上。
镜中“自己”正将王权剑捅进张正胸膛,而真实的张正就站在他身侧练习新剑招。
“不是幻术。”
涂山红红指尖点在淮竹眉心,“有东西篡改了因果线,你们看到的……”她忽然旋身甩出绝缘之爪,从镜中拽出一缕黑气。
那黑雾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竟凝成与淮竹一模一样的人形。
“黑狐。”
弘业剑气横扫,假淮竹却嬉笑着穿过剑芒,“想救他们?
求我呀~”金焰轰然炸开,假淮竹在神火中扭曲消散。
真正的淮竹扶住树干喘息:“它们能窥视记忆?”
“恐怕更糟。”
涂山红红凝视着黑狐残渣,“这些秽物,在篡改你们的‘缘’。”
面具集结:暗潮将至三日后,淮水码头。
李去浊蹲在船头组装新法宝,突然被东方秦兰抢走齿轮:“喂!
这是我改良的避水珠核心……”“核心你个大头鬼!”
秦兰把糖葫芦塞进他嘴里,“我姐和王权大哥失踪三天了!
你们面具团都不急?”
杨一叹的天眼忽然泛起紫光:“来了。”
天际掠过金赤两道流光,弘业揽着淮竹稳稳落在甲板。
众人倒吸冷气——向来端庄的东方大小姐竟散着发,袖口还有焦痕;而他们永远从容的团长,眼底凝着从未有过的阴翳。
“计划变更。”
弘业举起染血的布帛,上面密密麻麻写满圈外地形图,“七日后,我们要在黑狐察觉前反设杀局。”
青木媛的玉如意发出预警嗡鸣,她望向迷雾弥漫的江面:“怕是来不及了。”
无数畸形的黑影从水中爬出,首级全是众人面容。
假王权醉歪着头娇笑:“哥哥,来陪我呀——”初战:神火焚秽淮竹的金焰照亮整片江域。
“闭眼!”
她跃至桅杆顶端,神火化作百只火鸟俯冲而下。
黑狐幻化的假象在烈焰中哀嚎,却仍模仿着本体的招式攻来。
假弘业甚至召出虚化的王权剑意,首取真弘业咽喉。
“别动。”
淮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弘业感到她掌心贴上自己背脊,灼热灵力如洪流灌入经脉。
王权剑迸发出赤金光华,一剑劈开假身的同时,他看见淮竹眼底跳动的金焰——那是比星空更古老的火焰,裹挟着东方灵族跨越千年的悲愿。
当最后一只黑狐化作青烟,秦兰的火雀钗突然指向西北方:“姐!
水里还有……”淮竹却脱力坠向江面,弘业凌空接住她时,听到近乎呢喃的警告:“它们的目标…从来不只是面具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