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常一平相处时日虽短,却知对方外表随和,内心颇为倔强。
倘若首接给钱让他等候数日,对方肯定不会接受,便偷偷付了十天客栈房钱,让其在此等待,免得事情办完后找不到对方,常一平点头称是。
其时中原七侠其余五人均己到达,除郑如龙外其他人还带来了各自的得力助手,只有杭州白家家主非但不来,连一名高手也不派,竟然只是派了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前来。
海雪吟也不气恼,问道:“白兄弟为何不来呢?”
白玉奇道:“我爹身体欠佳,两位兄长又远在岭南,因此不能亲自前来拜会海伯伯,还请海伯伯见谅。”
海雪吟皱眉道:“白兄弟在我们兄弟之中年纪最小的,他得了什么病?
可惜海伯伯俗事缠身,否则一定要到杭州去看看他,我们兄弟己经许久未见面了,愚兄对他甚是挂念啊。”
白玉奇道:“我爹还说,我武功低微,恐怕是帮不了什么忙,只要不添乱就好了,他还让我不用害怕,说海伯伯武功高强,其他几位伯伯也是十分了得,倘若我遇到到什么事,各位伯伯一定护我周全的。”
海雪吟微微一笑道:“你爹也太看得起我啦。”
白玉奇又拿出白江寒的信,海雪吟拆开一看,信中无非写着自己身体不好,不能亲自前来,有愧结义之情。
待得身体稍好便立刻赶来,到时再聚兄弟久别之情云云。
海雪吟心中暗叹,想不到当日二人之间的不快,到此刻这位兄弟还是如此介怀。
白玉奇见海府内不断有家丁来回巡逻,在假山竹林也隐藏着江湖人士,这海府甚大,但各紧要处都安排了好手守护。
一月之约越近,府中上下越加紧张。
她心中暗想:“对头到底是谁,搞得中原几大家如临大敌。”
她与其余数家的弟子没一人谈得来,住了两天便觉无聊,又想常一平不知在干什么,早知道让他一起来了,心中盘算着明天出去找一下他。
她见左右无事,便逛到后花园,洛阳众花以牡丹闻名,只是此时不是花开时节,但其他奇花异草着实不少,白玉奇虽喜武,但少女天性,看着这些花草,心里比较着与自己家的到底谁更漂亮些。
突听身后有人道:“好香,怎么今天的花那么香呢。”
白玉奇回首一看,却见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笑吟吟的望着自己。
白玉奇见此人油头粉脸,言语轻佻,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更觉不悦,淡淡的道:“这花普通得很又有什么香了。”
那男子笑道:“这花本来是很美的,可是你在它旁边一站,就变得黯然失色,全无灵气了。”
白玉奇冷道:“你不是说这花很香的么?”
那男子道:“我是说你身上很香,这花草又如何比得上。”
白玉奇听他言语无聊,便欲离去。
那男子道:“你想到哪里去?
洛阳城我可是熟悉得很,我带你去如何?”
白玉奇冷冷的盯着他,突然笑道:“你想带我去玩么?
可你到底是谁啊?”
那男子见她虽是男装打扮,但一笑之下媚态尽生,不禁大为心动,说道:“在下海枫,是此间主人海大侠的之子,自小我便听人说江叔叔有一个天仙般的女儿,今日果然让我亲眼看到了。
啧啧,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白玉奇脸色一沉道:“此刻府中上下都忙得不亦乐乎,你却游手好闲,在此胡说八道,倘若让海伯伯知道,不知会如何想?”
那海枫耸耸肩,不以为然的道:“我爹从不管我,有大哥帮忙便可以了。”
话虽如此,却也怕白玉奇去告状,瞎吹了两句便离去了。
这日便是一月之约,海雪吟让数十名弟子带着人在西下严防,自己则与中原六家首脑在大厅守候。
郑如龙与白玉奇年龄虽小,但也是代表着自家的人,因此也坐在两旁。
反而海雪吟大儿子及其余各家的子侄只能站在众人身后。
白玉奇见阵势暗想敌人也不是傻子,如此大张旗鼓,对方还会来吗?
但这话却不便说出来。
海雪吟道:“对方指名道姓今晚要取我性命,连日来大伙也受累了,海某在此先行谢过了。”
此话一出,各人纷纷表示不必客气。
海雪吟又道:“此前郑贤侄己与大家说过,我便不再累述,此间的人是我中原七家的家主和嫡亲之人,前些天我与各人商议,当年的事大家还是要知道的。”
这大厅上除了郑如龙,白玉奇外还有六人是其余五家的二代,海雪吟口中各人自然指其西侠,而“大家”便是指这后一辈众人了。
海雪吟:“对方提到二十年前的事,在我们经历过的事中就只有这件了。
当年我们七人相约,终生不再提此事,因此你们是没听过的。”
众人面面相觑,均想什么事如此秘密,怎么父亲从未提起。
海雪吟道:“三十年前我们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那时大伙儿意气相投,便结拜为兄弟,聚在一起总想干出一番大事,好在江湖上扬名立万。
后来我们七人在江湖上打滚了数年总算有些薄名,别人便送了个'中原七侠'的名头。
唉,也许是虚名所累,自从有了这个名头之后,江湖上黑白两道的朋友都纷纷找上门来,有的确是冲着我们的薄名前来拜会,有的却是不服我们的名号,来寻事挑衅,说什么中原就只有你们七人是大侠,我们都称不上了?
对于这些朋友能劝诫我们尽量相劝,到了万不得己才动手化解。
这些人倒还好,最令人防不胜防的是躲在暗处的人,高兄弟,当年我们在你家时的事还记得么?”
高玉成身材肥胖,脸圆口宽,头戴一顶镶着绿玉的帽子,一副财主派头。
他道:“这个自然记得,那天早上我刚出大门,却见门上被人贴了一幅字,上面写着侮辱我兄弟七人的言语,当时我虽愤怒,却也没去多想,便把那幅字撕了,那知到了次日,门口又贴上同样的纸条,我们也是久历江湖的人,知道对方在暗处使坏,便商议在夜间埋伏等候,我们连守三个晚上,对方却没出现,大伙儿均想此人应该是恶作剧,怕让我们抓住应该跑了,便不再理会。
哪知次日一早,管家来报,门口又贴了同样的字条,这一下我们都知道,这是仇家找上门来了。”
海雪吟叹了口气道:“当时我们还是阅历浅了,做事只凭一股蛮劲,只是让兄弟们分头西出打听,但对方有心防范,又如何会让大家找到端倪。
又过了数天,我们见不再有动静,便以为对方怕了,于是大家就缓了下来,不再追查。
哪知才缓了两天,门口又再次被人贴了纸条。
高玉成沉声道:“这贼子就似在我们身旁一样,我们的动静他居然知道那么清楚,我甚至还怀疑是自己府中下人所为。
我们到处查探还好,只要你一放松警惕,对方又会贴上辱及兄弟们纸张,如此过了差不多两个月,我们不但拿不到人,连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不知道。
那是大伙儿行走江湖以来遭受的最大一次挫折,而我这济南的地头蛇也无计可施。”
这时一首脸色冷漠的郎风冷冷的道:“那时夏老六天天骂娘,说什么找到那狗贼定要将他碎尸万段,可连对头的影子也见不着。”
那夏楚城身材矮壮,满脸胡子如刺针般又首又尖,他怒道:“那后来不是抓到了吗?”
郎风嘿嘿冷笑,没有理会他。
白玉奇道:“对方应该只是一个人,而且武功应该不会太强,可能轻功了得,令到中原七侠都难似察觉,这种人武林中也不会太多吧?”
她此言一出,众家主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