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有罪？无罪？（1）
一架半旧的白色三厢车停在南州监狱的大门左侧唯一的树荫下，车里是苏娅和邓浔风，一起看着大门。
“如果我是女的，你会跟我在一起吗？”
邓浔风突然转头问，瞟了苏娅一眼，又望向前面。
“嗯……”苏娅望着前面，良久才答：“我喜欢你，与性别无关。”
“那与什么有关？”
邓浔风转过来，连身体都转了过来， 向着苏娅，突然整个人都调皮起来，声调也跟着上扬。
“这是兴奋啥呢？”
苏娅转头看他，盯着他的眼睛探究着。
“我在跟你探讨一个严肃的话题。”
邓浔风迎着她的视线，企图捕抓任何信息。
“你认为呢？”
苏娅浅笑了一下，反问，视线转向大门。
“哈……嗯……”邓浔风笑着也转向大门，两手轻轻拍打着方向盘，说：“与身体有关……”话未说完又指着外面说：“出来了。”
苏娅也看到了。
肖煜峰站在大门口，抬头看着天空。
一墙之隔，墙里天空是有边界的，墙外是一望无际的。
肖煜峰一向是内敛的，但也总透着飞扬的意气，绝不会是现在如被抽去了脊柱般萎靡消沉。
苏娅远远看着，不知道此时的肖煜峰会是什么心境。
她拉开车门下了车，朝他挥手，叫了声：“姐夫。”
邓浔风也下了车，扶着车门，跟他打招呼：“嗨。”
肖煜峰循声看过来，显然有点意外，迟疑了一下向他们走了过来。
苏娅给他打开了后排的车门，他点头道谢，上了车，神情却是冷漠的。
邓浔风瞟了一眼肖煜峰，又看看苏娅，平时气氛当担的人突然也没了主意。
三人都没说话，气氛略显尴尬。
邓浔风只好发动车子，调了个头，驶向市区。
苏娅从后视镜偷看肖煜峰，肖煜峰后仰的姿势，头斜靠着车窗望着窗外，眼神却是迷离的，完全看不出情绪，冷得像个人偶。
肖煜峰剪了平头，皮肤显得干巴粗燥，眼角、眉宇都泛起了淡淡的细纹，眼底带着浅浅的阴影。
他身上的衣服是一年多前，警察从公司把他带走的时候那身衣服，与现在的天气格格不入。
“那个，姐夫，我给你带了一身衣服，你看要不要换上？”
她指了指后排的纸袋，有点不知道如何和肖煜峰交流，显得小心翼翼。
曾经的肖煜峰精致到连发丝都一丝不苟，苏娅是知道的。
“谢谢。”
肖煜峰拿过纸袋，一眼便看到在最上面的黑色鸭舌帽，眼神变了变。
他认得这顶帽子，是两年前凌至臻为了五一出游买的情侣帽。
当然他们没有去，也从来没有一起戴过这顶帽子。
肖煜峰很快换了衣服和鞋，顺手戴上鸭舌帽和口罩，又回到原来的姿势，面无表情的望着窗外。
“那个，先去吃饭？”
邓浔风瞟了一眼后视镜说。
“送我去御景华城。”
肖煜峰说，虽然了无生气，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
邓浔风看向苏娅，用眼神询问意见，苏娅微微点头。
“好。”
邓浔风答，车驶向江边。
“房子，我己经叫人收拾过了。”
苏娅侧头对肖煜峰说，看他没有反应，又转回来，也看着窗外。
一路，无话。
邓浔风和苏娅都时不时的透过后视镜看后排一动不动的肖煜峰，越发小心翼翼起来。
从南州监狱到御景华城的车程大概需要2个小时，进入市区，路况不再顺畅，走走停停，临近中午才到达御景华城。
车在小区门口停下，邓浔风侧头说：“这个点了，要不先去吃饭？”
“谢谢。”
肖煜峰拿起纸袋下了车。
苏娅跟着肖煜峰下车，在身后问：“姐夫，我们晚上过来接你，一起吃饭。”
“不用。”
肖煜峰没有看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苏娅看着他进了小区大门，才回了车上，她扣好安全带，轻咬了一下唇，说：“走吧。”
邓浔风只好启动车子，问了句：“去哪里？”
“不知道。”
苏娅看着窗外变换的街景，缓缓呼出口气，有一种难以名状的难受压在胸口。
邓浔风看了她一眼说：“去看电影吧，今天周末。”
车随着驶向附近的商业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