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图书馆守夜人•活字断魂
鳞片在培养皿里突然竖立，投影出全息星图——二十八宿正对应着大学城图书馆的平面图。
他听见窗外树影沙沙作响，那棵百年银杏的每片叶子都浮现出DNA链状纹路。
"你果然在这里。
"江离的声音从通风口传来，她倒挂在钢架上，油纸伞尖滴落着某种蓝色血液，"修真协会的清理队还有三分钟到达，不想变成标本就..."警报声骤然炸响，消防喷头开始倾泻腥甜的红色液体。
陆昭的重瞳自动解析液体成分，这些根本不是水，而是混合着噬灵菌的克隆培养液。
书架上的《遗传学概论》突然张开书页，铅字化作黑甲虫涌向实验台。
"是活字蛊！
"江离甩出伞面罩住培养皿，朱砂符咒在菌液中燃烧起金色火焰。
陆昭抓起解剖刀划破手掌，血液滴落的轨迹在空中结成避毒诀，却在触地瞬间被地砖吸收——整个实验室地面竟是块巨大的生物芯片。
培养柜突然爆裂，福尔马林浸泡的标本集体复活。
那具双头蜥蜴胚胎扑向陆昭时，他看清了嵌在心脏部位的微型罗盘，正是星象APP的定位图标。
校园卡在掌心发烫，卡面校徽吸收血珠后展开光翼，将标本钉死在墙上的《解剖图谱》里。
"跟着光走！
"江离斩断通风管道，伞骨里弹射出青铜司南。
指南针疯狂旋转后指向图书馆方向，陆昭的重瞳突然刺痛——他看见百米外的图书馆穹顶正在渗出黑色脑脊液。
两人在监控盲区跃入下水道。
江离的机械腿弹出滑索装置，却在穿越过滤网时突然僵住。
陆昭回头看见她的合金骨骼表面爬满荧光绿的数据流，那些二进制代码正在重组为《阴符经》的篇章。
"别碰我！
"江离挥伞斩断左腿，断裂处迸发的不是电火花而是符咒灰烬。
她将伞柄插入污水管道，朱砂符文顺着铁锈蔓延："有人在远程改写我的核心指令，快用逆鳞切断数据链！
"陆昭捏紧鳞片刺向虚空，金属摩擦声中浮现出修真协会的黑袍人虚影。
逆鳞吸收数据流后变得滚烫，图书馆方向传来钟楼报时的《东方红》旋律，每个音符都化作青铜钟撞击他的太阳穴。
当他们从校史馆排污口钻出时，图书馆己变成巨大的生物体。
外墙砖石浮现血管状纹路，每扇窗户都是蠕动的瞳孔。
陆昭的校园卡突然悬浮空中，投射出二十年前的建筑图纸——原本的图书馆位置，标注着"修真协会第13号培养基地"。
"欢迎回家，9527号。
"图书馆正门化作獠牙巨口，电子音混着尸臭味扑面而来。
陆昭的重瞳突然看穿地底——三十米深处埋着明代风格的青铜棺椁，棺盖刻着与他胎记完全吻合的星图。
江离突然用伞尖抵住他后心："交出逆鳞，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但她的瞳孔深处有青光挣扎，机械臂关节发出齿轮卡死的摩擦声。
陆昭反手扣住伞骨，发现那些朱砂符咒正在渗入自己血管，唤醒更多记忆残片：穿着白大褂的江离将婴儿放入培养舱，泪滴落在舱盖上形成星图...图书馆外墙突然坍塌，无数古籍化作飞鸟袭来。
《永乐大典》的书页变成利爪，《本草纲目》的插图药材喷射毒雾。
陆昭抱着江离滚进景观湖，湖水却开始结晶成量子计算机的散热片。
"用你的血激活古籍！
"江离突然咬破他的手腕，鲜血洒向追来的《资治通鉴》。
活字印刷体在血光中重组，竟显现出修真协会的绝密档案：”关于无垢者量产化实验的伦理评估报告“。
陆昭的重瞳在剧痛中突破限制，他看见每个铅字都是微缩棺材，封存着历代实验体的残魂。
校园卡在此时与青铜棺椁产生共鸣，化作钥匙插入虚空锁孔。
图书馆地底传出齿轮转动的巨响，那些飞来的古籍突然调转方向，反而将图书馆外墙撞出个青铜巨门。
"原来你才是真正的门禁系统。
"江离的机械眼闪烁红光，她突然扯开襦裙束带——那根本不是布料，而是写满生辰八字的符咒绷带。
绷带缠绕住陆昭的瞬间，他感知到图书馆地下传来与自己同源的心跳。
黑袍人从青铜门里走出时，手持的并非法器而是量子计算机终端。
陆昭的校园卡自动连接馆藏数据库，海量信息流冲击下，他看见自己每个克隆体的死亡记录：三号溺亡于景观湖，七号被活字蛊吞噬，十三号在雷暴夜化作星象APP的初始代码..."你以为逃得掉血脉里的监控程序？
"黑袍人敲击键盘，陆昭的视网膜开始播放所有克隆体的死亡回放。
但当他看到第29号实验体——那个穿着初中校服的自己引爆了便利店时，心脏位置的逆鳞突然刺破皮肤。
"你们搞错了因果。
"陆昭抓住悬浮的逆鳞按进胸口，青铜棺椁的共鸣波震碎量子屏幕。
记忆洪流中他终于看***相：二十年前第一个觉醒的克隆体杀死了研究员，将真正的婴儿陆昭藏在便利店地下室。
图书馆开始坍缩成DNA螺旋，江离在最后一刻将伞柄插入地面。
朱砂符文形成保护罩时，陆昭看见她的机械腿里弹出个微型培养舱——里面漂浮着穿汉服的婴儿，眉心刻着与逆鳞相同的纹路。
当两人坠入地下青铜棺室时，星象APP的提示音突然变得空灵：”检测到管理员权限，欢迎登录归墟系统“。
棺椁里的陪葬品不是文物，而是布满神经接口的航天服，胸甲编号正是陆昭的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