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蓝光映着他眼下的青黑，办公桌上堆着七罐空掉的能量饮料，最顶层的易拉罐还在微微发颤——窗外突然传来地壳开裂般的闷响。
“又在搞基建？”
邻座的小陈缓慢起身朝玻璃窗走去，鼠标垫上还摆着半包乐事薯片，“上周刚挖完地铁……”话音未落，整栋大楼剧烈震颤。
林野眼睁睁看着玻璃窗从右下角开始龟裂，冰蓝色的藤蔓裹着冻土冲破地面，首径三米的急冻树在中庭拔地而起，冰晶棱柱如暴雨般砸向楼面，楼面硬生生塌陷了一半。
离窗口最近的设计师小周被气浪掀翻，坠落瞬间抓住了窗帘杆，布料撕裂声中，她的尖叫被冰层冻结成颤抖的尾音。
“抓住她！”
林野本能地扑向窗台，手机从口袋滑出，锁屏界面的原神图标突然泛起金光。
指尖触碰到小周指尖的刹那，青色粒子流顺着手臂炸开，半透明的风刃在掌心凝聚成漩涡，将坠落的女孩托举着甩向安全区域。
“这是……”他盯着自己缠绕流光的手臂，视野右上角浮现淡金色的UI条，“元素充能效率37%”的字样跳动着，仿佛游戏里的角色面板。
急冻树的藤蔓己经爬上顶楼，冰晶触须刺破玻璃的瞬间，一个漂浮的白色身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旅行者，初次见面！”
白色齐肩发的少女歪头挥手，白色连衣裙摆下流淌着闪闪星轨纹路，“我是派蒙，是你旅途的向导哦！”
“全息投影？”
林野后退半步，后腰抵在发烫的主机箱上，“这是公司新开发的VR项目？”
“现在不是提问时间啦！”
派蒙急得转圈圈，小手里突然甩出荧光箭头，“看那里！
急冻树的弱点是核心，用风元素攻击它！”
林野下意识挥动手臂，风涡剑裹挟着气旋斩向树干。
青色光刃削断三根藤蔓，却在触及树根处的紫黑色黏液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黏液如活物般蠕动，竟将风涡剑吞噬殆尽。
“怎么回事？”
他踉跄着后退撞翻椅子，鼻尖嗅到铁锈味的寒气。
急冻树顶部的冰晶花苞正在绽开，派蒙突然化作数据流钻进他的手机，屏幕亮起红色警报：“警告！
深渊侵蚀反应超过临界值，建议立即撤离！”
整栋大楼开始倾斜。
林野抓起桌上的机械键盘砸向玻璃窗，玻璃碎裂声中，他瞥见楼下街道上，穿着黑红相间斗篷的身影正操纵着黏液汇聚成触手——那些斗篷上的徽章，赫然是游戏里深渊教团的标志。
“左手画圆，右手竖线！”
派蒙的声音从手机扬声器里炸开，“试试”风元素冲刺“！”
按照指令做出动作的瞬间，林野感觉脚底生风，整个人化作青影穿过破碎的落地窗。
落地时膝盖重重磕在地面，却看见自己刚才站立的位置己经被冰晶刺穿。
抬头望去，急冻树的核心正在收缩，紫黑色黏液中隐约浮现出类似眼睛的纹路。
“它在蓄力！”
派蒙的投影重新凝聚，小脸上难得露出严肃，“集中元素力，用”风涡剑“砍断那些黏液连接！”
林野深吸一口气，掌心的粒子流突然变得灼热。
他想起游戏里温迪开大时的咏唱手势，双臂张开的刹那，整座广场的风都被卷入掌心。
风涡剑化作巨型龙卷拔地而起，将缠绕在急冻树上的黏液触须连根扯断，核心处传来玻璃破碎般的脆响。
剧烈的震颤中，急冻树轰然倒地，化作万千冰晶消散在空中。
林野瘫坐在地上，看着UI条归零，手臂上的光粒逐渐黯淡。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弹出“命运裂隙测试邀请”悬浮在锁屏界面，下方出现一行小字：检测到适格者，是否接受命运织机权限？
“恭喜你，初步掌握元素力啦！”
派蒙晃了晃手里的荧光地图，“不过麻烦才刚刚开始哦——你看这个！”
她指尖点向远处的中关村大街，林野瞳孔骤缩：刚才被风刃斩断的紫黑色黏液正在路面上蠕动聚合，逐渐形成类似丘丘人战士的轮廓。
更远处，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正站在街灯下，手中闪烁的电磁脉冲枪对准了他的眉心。
“特别事件应对局，陈墨。”
男人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冷硬，“林野先生，恭喜你成为首个双世界适格者。
现在，请跟我们走一趟”话音未落，陈墨身后的阴影里突然窜出几道黑影。
林野这才注意到，那些深渊教团成员的斗篷下，露出的皮肤正爬满蛛网状的紫色纹路，与急冻树根部的黏液如出一辙。
“抓住那个观测者！”
深渊教众冰冷的道。
派蒙突然尖叫，“他们要夺取你的……”话音未落，林野感觉后颈一凉，本能侧身翻滚，一发冰棱擦着耳际钉入地面。
抬头时，他看见陈墨己经举起了第二把枪，正向黏液怪们射击，而远处的黏液怪们正发出非人的嘶吼，向他包围而来。
此时手机还在掌心震动，锁屏界面的“接受”按钮泛着危险的红光。
林野握紧拳头，掌心残留的风元素力刺痛着皮肤——这不是游戏，不是VR，而是现实。
但为什么，他能看见那些漂浮的元素轨迹，能感受到风里传来的微弱呼唤？
“派蒙，”他咽下喉咙里的血腥味，“那个测试邀请……”“没时间解释了！”
派蒙的投影再次虚化，“握住罗盘！
快！”
林野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一枚刻着星轨的青铜罗盘出现在掌心。
当指尖触碰到罗盘中心的风元素符号时，整座城市的声音突然消失了。
他看见陈墨的枪口冒出青烟，看见黏液怪的利爪撕裂空气，而自己的视野里，所有物体都笼罩着不同颜色的光晕——那是游戏里才出现过的“元素视界”。
风元素的青色，冰元素的蓝色，还有……深渊侵蚀的紫黑色。
在深渊教众重新控制着急冻树发出冰凌命中胸口的前一秒，林野本能地挥动罗盘。
青色屏障在身前展开，冰凌撞上屏障的瞬间，他听见派蒙的松气声：“太好了，”风元素护盾“成功激活！
接下来，试着用岩元素……”然而罗盘突然发烫。
林野低头，看见自己的手臂正在渗出青色光粒，仿佛身体正在被元素力分解。
远处的急冻树残根处，紫黑色黏液突然沸腾，一个巨大的轮廓正在黏液中成型——那是他在游戏里见过的，无相之冰的核心。
陈墨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来：“林野！
立即停止元素力输出！
你的身体会被反噬！”
但己经太晚了。
罗盘发出刺目金光，林野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意识深处轰然炸开。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视野里的中关村大街己经覆盖了一层淡蓝色的网格，所有元素力流动的轨迹都清晰可见，而派蒙的声音，竟然从他的脑海里首接响起：“欢迎来到，命运织机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