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黑骆驼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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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林窟维修通道的霉味混着血腥气灌入鼻腔,许檀的脊背紧贴着渗水的岩壁。

陆远舟的呼吸喷在她耳后三寸处,带着苦艾酒味的灼热。

黑暗中传来皮革与金属摩擦的声响,像毒蛇游过戈壁碎石。

"七点钟方向。

"男人压低的声线里藏着某种精密仪器般的冷静。

许檀攥紧父亲留下的铜牌,棱角陷入掌心的疼痛让她想起第一次学习矿物硬度测试的午后。

那时父亲握着她的手在摩氏硬度计上划过:"石英能划伤玻璃,但真相能划破时间。

"通道尽头突然爆出强光,许檀条件反射地举起数码相机——这架改装过的设备能捕捉紫外线光谱。

镜头里浮现的图景令她喉头发紧:三个穿战术靴的男人胸前,都佩戴着黑骆驼集团特有的青铜徽章,上面蚀刻的安禄山私印与她正在修复的壁画落款完全一致。

陆远舟的军刀擦着她发梢飞过,金属碰撞声在甬道里炸开刺耳鸣响。

许檀趁机按下相机连拍键,闪光灯暴露了岩缝里嵌着的龟甲残片。

那些契形文字在强光照射下渗出诡异的靛蓝色——与壁画暗记相同的波斯群青。

"走!

"陆远舟拽着她扑进侧面的排水渠。

浑浊的水流中,许檀看见男人后颈浮现的电子纹身:GSK三个字母缠绕着敦煌飞天。

这是国际古迹保护组织的暗记,三年前就该随日内瓦总部爆炸案永远消失。

他们在干涸的河床处爬出地道。

月光下的雅丹地貌如同巨兽骸骨,陆远舟突然将许檀按倒在风化岩后。

三百米外的沙丘上,穿着粟特式窄袖袍的身影正在用全息仪扫描地形。

那人转身的瞬间,许檀的指甲陷进岩缝——那张脸与父亲考古队合影里的向导宇文烈分毫不差,可照片拍摄日期是二十年前的冬天。

"热感应显示地下十五米有金属反应。

"宇文烈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像两把生锈的刀在摩擦。

他脚边敞开的钛合金箱里,躺着半块与许檀铜牌纹路相呼应的玉璧。

陆远舟的瞳孔骤然收缩。

许檀感觉到他肌肉绷紧的频率变了,那是猎犬嗅到血源时的战栗。

当黑骆驼成员展开便携式钻探机时,男人从靴筒抽出某件器物塞进她手中——那是用《金刚经》卷轴伪装的激光测绘仪,展开的绢布上写满她父亲笔迹的粟特文注解。

沙暴再临时的能见度不足五米。

许檀借着风沙掩护启动测绘仪,红外线在玉璧表面勾勒出完整的星图。

当第七个星宿坐标与父亲笔记里的帕米尔观测点重合时,测绘仪突然投射出三维地形图:一座掩埋在流沙下的圆形建筑,正是玄奘在《大唐西域记》里记载的月氏人观星台。

"那不是普通宝藏。

"陆远舟的嘴唇擦过她耳廓,血腥气突然浓烈起来。

许檀这才发现他腰间缠着的绷带正在渗血,布料上沾着与壁画暗记相同的靛蓝色粉末。

"安禄山运送的是波斯末代公主的嫁妆,包含能点燃永恒之火的祆教圣物。

"追兵的脚步声混在风吼中难以分辨。

许檀突然扯开陆远舟的衣领,GSK纹身下方露出更陈旧的疤痕——那是用粟特文烙下的"赎罪"一词。

父亲临终前颤抖的手指曾在她掌心重复画过这个符号。

雅丹群深处传来机械运转的嗡鸣。

黑骆驼集团己经架起声波勘探装置,宇文烈手中的全息图正显示着地下建筑的内部结构。

某个瞬间,许檀确信自己看见了父亲常用的那款考古罗盘,此刻它被放在全息图中央,作为比例尺使用。

陆远舟突然咬破手指,将血抹在铜牌表面。

血液渗入纹路的刹那,星图坐标发生了微妙偏移。

许檀的测绘仪发出提示音,新定位点指向二十公里外的疏勒河谷——正是三支考古队集体失踪的事发地。

"令尊发现的不是宝藏入口。

"男人将染血的铜牌按在她颤抖的掌心,"是安禄山设置的杀人机关。

那批粟特商队根本没想活着到达西域。

"沙暴撕开云层的瞬间,月光照亮了河谷方向升起的信号烟。

那不是现代化学烟幕,而是《武经总要》里记载的唐代狼烟配方。

许檀突然明白父亲日记最后一页为何被撕去——那个固执的老考古学家早就知道,某些真相必须用血来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