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轻轻站在路边,刚抬起手准备拦的士,手机便震动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她收回手,在路边树下长椅坐下,在电话即将挂断前才接起电话:“妈。”
“轻轻,你跟璟晨吵架了?他怎么把你弟弟微信删了?”
妈妈关心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夏日烈阳透过树缝落在身上,衣服后背很快便被汗水打湿,炎热的天气让人没由来的心烦意乱。
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夹着火气:“他又想找霍璟晨要什么?上次霍璟晨给他买了保时捷,他还要什么?!”
“妈,我是跟人家谈恋爱,不是帮你们找了个人形提款机,你们能不能管管乔兰舟?让他懂点礼义廉耻,不要总跟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陌生人伸手要东西!”
“轻轻,兰舟是你弟弟,你这个做姐姐的当然要多帮帮他。”
乔母重重叹了一口气:“也怪我们没本事,赚不到钱,给不了你们姐弟俩好生活......”
乔轻轻皱着眉将手机拿得远了些,车道上川流不息的车辆飞速从眼前驶过,轮胎碾过地面发出的声音掩盖过手机里自责的话语。
待她妈说完已经是十分钟后,乔轻轻握着手机始终没搭腔。
半晌没得到她的答复,乔母又试探性开了口:“轻轻,你代兰舟跟璟晨道个歉,你弟弟他还小,不懂事。”
“璟晨很久没来家里吃饭了,过几天你爸生日,你带他来家里吃饭。”
“妈,乔兰舟他已经十九岁了,不小了!”
那头的乔母沉默无声,乔轻轻深呼一口气:“我还有事,先挂了。”
“欸......”
乔母还想说些什么时,乔轻轻已经按下了挂断。打电话的这二十分钟,她坐在树下暴晒,满头大汗,脸红彤彤的。
乔轻轻看向远方,视线落不到实处,唇边浮起淡淡的苦涩。明明是她妈,却什么都以乔兰舟这个养子为先。
黑色轿车在路边停下,后座车窗落下,“乔小姐,要送你一程吗?”
熟悉又陌生的男声拉回乔轻轻的注意力,车子后座一张冷峻严肃的脸映入眼帘——是陆临风跟陆见深的大哥陆霆骁。
如今陆氏集团的大权几乎全部掌握在他手中,虽明面上还未正式接管陆氏,但背地里大家都已经默认了他是陆氏新一任的管理者。
她跟陆霆骁交集不多,为数不多的交集都是因为他那对双胞胎弟弟。
陆霆骁虽看着严肃骇人,实则很绅士有礼。
乔轻轻热得脑袋发晕,没有拒绝陆霆骁的好意。
刚坐稳,一方藏蓝色的手帕便被递到她眼前:“今天这么热,怎么在外面晒太阳?”
经陆霆骁这样一说,乔轻轻才觉得有些丢脸,这么热的天,她太阳伞都不撑一把在太阳下暴晒。
完全不像是正常人会做出的事。
“谢谢陆先生。”乔轻轻接过手帕,小声道谢。
“要去哪里?”
乔轻轻擦拭额角汗水时,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被递到眼前,瓶身上男人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极具美感。
她从小就是手控,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陆霆骁不仅手好看,样貌也不差,虽常年板着一张脸,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帅气。反而为他增添了一种神秘感,更具吸引力。
乔轻轻坐的端正,并不敢对陆霆骁起那种心思。相较霍云洲,陆霆骁更让她捉摸不透。况且......霍云洲对她是有想法的,虽然仅限于某一方面。
但有了缺口,总是更容易攻陷。
乔轻轻并没有把临湾别墅的地址报给陆霆骁,只是说了山脚下的一个地址。听到这个地址陆霆骁似乎有些意外,但并未多问,只是让司机往郊区开。
-
“乔小姐呢?”
霍云洲走进客厅,将外套递给严姐,视线环顾了一圈都没见着乔轻轻身影,这才开口问严姐。
严姐拿着外套,站得笔直,一丝不苟的脸庞显露出点点忧心:“乔小姐回来时中暑了,脚也磨破了,这会儿正在楼上休息。”
她没想到乔小姐只是帮她去给先生送一次饭,回来竟将自己弄成这副狼狈模样。
“嗯。”
男人神色淡然,像是完全没放在心上,脚尖却转向楼梯口方向:“晚餐做得清淡点。”
话落,他便抬腿离开。
严姐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六点半,平时少爷再早回家也是八点,今天竟这样早,她连晚餐还未来得及准备。
而霍云洲上楼后便朝着卧室去了,他敲了一下门,原以为不会得到答复,轻软无力的声音却在手覆上门把手时透过门板传了出来。
“请进。”
霍云洲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卧室内女人躺在深灰色大床上,盖着薄被,只露出一张煞白的小脸。
往日圆溜溜的大眼睛已然失去明亮的色彩,往下耷拉着,透出病态。
“小叔。”
女人见到他便要起身,称呼更像是习惯性地脱口而出。
“别动。”
霍云洲来到床前,摁住了乔轻轻削瘦的肩,示意她躺回去。
她轻轻点头,顺从躺好。
“怎么中暑了?”霍云洲弯下腰,一边问她,一边掀开了床尾的被子,露出她被磨起水泡的双脚。
乔轻轻的脚很秀气,五个脚指头修长且可爱,指甲盖泛着浅浅的粉色,脚背的肌肤雪白细腻。
更显得脚上的红肿跟水泡触目惊心。
霍云洲微怔,抬眸望向双手搭在胸口处睡得乖巧的女人:“你怎么回来的?”
“散步......回来的。”乔轻轻视线飘向一旁,不敢看霍云洲,看上去心虚极了。
恰是这副模样,看上去煞是可爱。
从霍云洲办公室离开时她跟霍云洲说要散散步再回家,陆霆骁送她到山脚下,她咬咬牙自己走回来的。
她运动量一向不大,尤其是毕业后这三年,大多数时间都在家里,即便出门也总是坐着车,走路的时候占少数。
明明乘车上来没觉得太远,走路却像是登珠穆朗玛峰,怎么也看不到顶,又累又热又渴,走的她快要晕倒。
到别墅时已眼前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