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上,微风轻拂,波光粼粼。
精致的船舱内,陈墨倚窗而坐,目光却落在船尾那一对低声交谈的男女身上。陈墨的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与亡妻的影子。
庄明礼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旁,倒了一杯热茶,放在他面前。庄明礼坐下,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试探:“弟妹走了三年了,你没想过再娶一位?”
陈墨闻言,微微一怔,随即收回目光,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茶面上的热气。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自嘲:“都半截身子埋进土的人,还娶什么妻。”
庄明礼蹙眉,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说什么呢?你算哪门子老人家?你若是老人家,那我比你还大上五岁,岂不是老怪物了。”
陈墨忍不住哂笑一声,摇了摇头。庄明礼白了他一眼,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你正值壮年,往后的路还长。为了卿卿,想开一些。她若在天有灵,也不愿见你如此消沉。”
陈墨沉默片刻,目光再次投向窗外。江面依旧平静,但他的心中却泛起阵阵涟漪。他低声喃喃:“或许吧……只是,有些事,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两人谈论了一会,天色慢慢变得阴暗起来,好端端的天气似乎要下大雨。庄子吟和陈婉卿坐在船外,很明显的感受到天气的变化。
庄子吟蹙眉看着江面说道:“看来要下大雨,我们进里面说话吧。”说着站起身来。
陈婉卿闻言没有犹豫也站起身来,只是还未站稳,船身突然剧烈一晃,她整个不稳的往后跌去。好在庄子吟有所预判,立刻伸出手,抓住她的手和腰身,稳稳的护在身前。
他们离的很近,远看似抱在一处,陈婉卿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双手下意识的抓着他两臂。陈婉卿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两人靠的太近。
“轰隆”一声巨响,晴天中的一个霹雳。吓的陈婉卿一跳,下意识的整个人又缩进庄子吟怀里。庄子吟也被这雷声惊到,下意识的手臂一紧,两人贴的更紧了些。
“卿卿..”
陈墨从船舱内出来,正好见两人抱在一处,脸色顿时不太好看。相较于陈父,庄父内心雀跃不已,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听到熟悉的声音,陈婉卿立刻退出了庄子吟的怀抱,跑向自己父亲身边,扶着他的袖子,眼眸澄澈乖软,似被吓的不轻。陈墨看她如此,眼神略有缓和。
风似乎比之前更大了一些,几人转到了舱内,船家过来问天气突变,是否继续游湖。
商量了一番,最终决定为了安全起见,让船家靠岸。几人刚下船,天空便飘起了毛毛细雨。
“我们先去那避一避。”陈父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茶楼。
一行人快步走进茶楼,刚坐下,外面的雨势便骤然加大。雨点砸在屋檐上,发出噼啪的声响。
庄明礼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笑道:“这雨真大啊,在晚一点,我们几个就都成落汤鸡了。”
陈父点点头,目光看着女儿陈婉卿额头上的水珠,拿用帕子给她擦了擦。他低声说道:“冷不冷?”
陈婉卿乖软地点了点头:“有一点,不如把窗户关上可好。”陈婉卿本不觉得冷,但陈父病情刚好不久,她不想让他见风。
庄子吟闻言起身说道:“我去关窗。”庄明礼看着儿子如此上道,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墨兄坐,有事就招呼子吟去做,他闲着也是闲着。”
庄子吟走到窗口,把门窗关上后,去了楼下。过了好一会,又提着一壶姜茶上来。
庄子吟一一给人倒上。庄明礼心中欣慰,趁机向陈父使眼色自夸道:“子吟做事一向贴心,日后娶了娘子,定会好好待她。”
庄子吟闻言眼角抽了抽,手上的姜茶差点洒出来。。
陈墨和女儿陈婉卿回府时,夜色已深,府中灯火阑珊。
陈墨见她神色间似有几分恍惚,便忍不住开口试探道:“卿卿,今日与子吟相处,你觉得他如何?”
陈婉卿闻言,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白日里在船上意外相拥在一起,她的脸颊顿时染上一抹红晕,低声道:“父亲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陈墨见她神色羞怯,心中已有了几分了然,便笑着解释道:“你和子吟都已到了适婚的年纪,你庄伯父此次特意来淮阳,便是为了让你二人见上一面。”
他顿了顿,语气温和地继续说道,“若卿卿对子吟印象尚可,为父便去与你庄伯父商议一下。”
陈婉卿听罢,蓦然红了耳根,不知该如何回应,:“父亲,此事……女儿还需再想想。”
陈父知晓她脸皮薄,也不再追问,道:“好,卿卿慢慢想,为父不逼你。”
父女二人一路无话,各自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