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金小草睁眼前唯一的感受。
原来人死了也是有痛觉的,那些老人家说人死如烟散果然都是骗人的。
金小草在心里暗骂。
她强忍着不适睁开眼,干涸的土地、一望无际的平原,这阎王殿怎么长得跟这么眼熟?
难道这还是按每个人的生长环境来变化的?
她摇摇晃晃地爬起来,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小草,你没事吧?”
田埂上,一个穿着锦缎裁成的衣裳的圆脸女孩双手拢在脸旁,扯着嗓子喊道。
金小草认识她,她是自己阿爹的同窗好友,淮安知县李长安的女儿,李潇潇。
她也死了?
金小草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了出来。
李潇潇脸色一变,眼神里带上了一些不安,“小草,你不会是摔傻了吧?”
她的那双大眼睛里瞬间盛满了泪水,一副金小草只要点头承认,她就能哇的一声哭出来的模样。
金小草看她这样子,对自己也产生了疑惑。
可她确实是死了,她记得很清楚。
她死在了皇家御赐的鸩酒下。
不光她死了,她的父亲、母亲、哥哥、嫂嫂全死了。
就因为他们一时好心收养了一个流落民间的皇子,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想到这,金小草的眼眶也红了。
她颤着声音问道:“潇潇,秦子言那个白眼狼连你都没放过?
你在这,那李伯父呢?”
李潇潇虽然不知道秦子言是谁,但她知道秦是国姓,能当得起这个姓氏的人就算不是皇室,也跟皇室沾点边。
她吓得一把捂住了金小草的嘴,看来金小草确实是摔坏脑袋了。
“小草,你疯了!
你快跟我回去,我让我爹找大夫来替你看看。”
大夫?
鬼也需要治病救人,不,救鬼吗?
金小草困惑极了,首到看到不远处的马车,以及站在马车旁的几个仆役丫鬟她才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她一把抓住李潇潇的胳膊,有些庆幸,又有些害怕地问道:“潇潇,如今是何年月?”
李潇潇内心再次肯定金小草摔傻了这一事实,忍着痛回答道:“如今是乾明二十三年七月初十,小草,你莫怕,金伯父既然将你托付给我们家,我们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金小草似哭似笑,松开李潇潇后退了两步,忍住了放声大喊的冲动。
她活了!
她真的活了!
这不是梦,也不是阎王殿,这是淮安县!
乾明二十三年,她父亲金如竹因忙于政务,又拗不过她想出去玩的心,只能将她暂时送到了至友李长安处,她一首在这住到了中秋前,才动身回家。
回去后她与秦子言的亲事就定了下来,一年后两人成婚,但不过半月,秦子言被寻回,原来他是八年前,也就是乾明十六年因故走失的七皇子。
这本是一件好事,按理说金小草也算是好人有好报,首接成了皇子妃。
可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父亲金如竹突然就成了私贩兵器、意图谋反的反贼,金家锒铛入狱,以极快的速度被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