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间,咖啡店的门被推开,门铃叮咚作响,若仙下意识地抬头,呼吸一滞——正是昨天自己救下的青年仓鼠。
仓鼠穿着简约的白衬衫,挺拔的身姿在晨光中更显俊朗。
他的目光扫过店内,最终落在黑猫身上,唇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缓步走向吧台。
若仙的心跳陡然加快,握着抹布的手微微收紧,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红晕,连耳尖都染上了一抹绯色。
不等黑猫开口解释,仓鼠己经伸手拉住他的手腕,硬是把他从吧台后拉出来,按在青年对面的座位上,“正好,一起喝杯咖啡。”
黑猫有些局促,平日里沉默寡言的他此刻却像打开了话匣子,结结巴巴地想要说明自己在这里上班的缘由。
仓鼠根本不给若仙机会,自顾自地招呼服务员点单。
黑猫望着对面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青年,近距离接触下,对方五官的轮廓愈发清晰,深邃的眼眸仿佛藏着星辰。
他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远,脑海中浮现出各种荒诞又甜蜜的画面,脸颊的红晕迅速蔓延,几乎要烧到脖子。
青年安静地听着若仙断断续续的话语,偶尔微笑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在这小小的咖啡店里,一场意外的相遇,让若仙原本平静的生活泛起了阵阵涟漪,而他也在不知不觉间,陷入了一场微妙又美好的情愫之中。
在黑猫与仓鼠喝着咖啡的时候,有一位客人走了进来,并询问:“有人在吗,我需要一杯冰美式,谢谢。”
黑猫回答道:“马上来,请稍后。”
便起身走向了吧台。
咖啡机发出绵长的嗡鸣,黑猫握着奶缸的手指微微发颤。
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眼镜片,他却固执地盯着面前操作台,试图用机械性的动作平复狂跳的心脏。
三小时前与沈砚的相遇还在胸腔里翻涌,此刻又被另一个熟悉的声音搅得乱作一团。
"一杯冰美式。
"这个声音像把生锈的钥匙,瞬间打开记忆深处的铜锁。
黑猫猛地抬头,消毒水味的医院走廊、发霉的墙角、还有暴雨夜紧紧攥着他衣角的小手,所有画面在脑海中炸开。
对面青年倚着吧台,黑色衬衫袖口卷到手肘,腕间戴着的银质手链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那是黑猫十二岁生日时,用攒了三个月的零花钱在夜市买的。
"好...好的。
"黑猫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他死死盯着对方下颌那颗红痣,记忆里总爱用铅笔轻轻戳他酒窝的少年,此刻就站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戈培龙垂眸翻看着手机,发梢挡住了眉眼,仿佛只是个寻常的咖啡店客人。
沈砚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指间的咖啡杯己经凝结出细密的水珠。
仓鼠歪着头打量突然出现的戈培龙,粉色卫衣帽子上的兔耳朵随着动作轻轻摇晃。
当黑猫终于恍过神开始制作咖啡时,奶泡机的轰鸣声里夹杂着细碎的对话声。
"你认识黑猫?
我想了解了解他。
"仓鼠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漫不经心。
黑猫握着浓缩咖啡壶的手一抖,深褐色液体在杯壁晕开不规则的纹路。
戈培龙摘下眼镜擦拭镜片,动作优雅得像在进行某种仪式:"不认识。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在说出这句话时,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黑猫感觉眼眶发烫。
冰块撞进玻璃杯的脆响格外刺耳,他想起十二岁那年的清晨,空荡荡的孤儿院宿舍里,戈培龙的床铺整整齐齐,枕边只留了颗水果糖。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见过那个总把最后一口牛奶分给他的少年。
"您的冰美式。
"黑猫将咖啡推过去,指尖在杯柄上多停留了半秒。
戈培龙接过杯子时,两人的小指不经意相触,若仙像是被烫到般迅速缩回手。
对面的人抿了口咖啡,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苦味不够。
"这句话像根细针刺进心脏。
黑猫记得戈培龙最讨厌喝苦咖啡,每次都会往里面加三块方糖。
他张了张嘴,却只吐出干涩的音节:"需要...需要再加浓缩吗?
""不用了。
"戈培龙转动着玻璃杯,冰块与杯壁碰撞出清越声响,"听说这家店的老板喜欢收集旧唱片?
"他突然转头看向仓鼠,镜片后的目光带着若有若无的探究,"能带我看看吗?
"仓鼠眯起眼睛,粉色卫衣兜里的手攥成拳头。
自昨晚黑猫将昨夜被混混堵在巷子里的他救下后,这个沉默寡言的青年就成了缠绕在心头的藤蔓。
此刻看着戈培龙修长的手指划过唱片架,他突然觉得对方每一个动作都充满挑衅。
"这些都是老板的私人收藏。
"仓鼠故意挡在戈培龙身前,"不过你要是想听,我可以给你推荐几首。
"他从架子上抽出张黑胶,金属耳钉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光,"比如这首《秋意浓》,很适合现在的气氛。
"唱片机转动的沙沙声中,黑猫躲在吧台后擦拭杯子。
仓鼠不知何时坐到了角落,笔记本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在脸上,他却始终没有敲击键盘。
当熟悉的旋律响起时,黑猫的视线不受控制地飘向唱片架——戈培龙正仰着头寻找某张唱片,脖颈线条像天鹅般优美,而仙凤几乎贴在他身后,指尖几乎要触到对方肩膀。
"要帮忙吗?
"仓鼠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黑猫这才发现自己攥着抹布的手己经发白,咖啡渍在台面上晕染成深色的圆斑。
沈砚递来温热的马克杯,里面是加了奶泡的拿铁:"放松点,你脸色很难看。
"玻璃门突然被推开,带着寒气的风卷着梧桐叶扑进来。
黑猫抬头的瞬间,戈培龙恰好转身,两人的目光撞个正着。
对方嘴角勾起似有若无的笑意,伸手接住飘落的枯叶,动作优雅得如同在舞台上谢幕。
"这张唱片很特别。
"戈培龙将唱片递给仓鼠,指尖在封面停留片刻,"是意大利语的《我的太阳》,你知道吗?
歌词里说还有个太阳,比这更美。
"他的目光越过仓鼠,首首望向吧台后的黑猫。
仓鼠感觉太阳穴突突首跳。
他突然伸手搭上戈培龙的肩膀,刻意亲昵的动作却让对方微微皱眉:"既然这么懂音乐,不如留下来当驻唱?
我们店最近正缺人。
"黑猫手中的杯子"当啷"掉在操作台上。
瓷片碎裂的声音里,他听见戈培龙轻笑出声:"不巧,我己经有工作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黑色皮夹,抽出张钞票放在吧台上,"不过下次来,希望能喝到黑猫亲手做的焦糖玛奇朵。
"这句话让整个咖啡店陷入诡异的寂静。
仓鼠敲击键盘的手指停在半空,仓鼠的笑容僵在脸上,而黑猫感觉心脏快要冲破肋骨。
戈培龙转身时,银质手链滑出袖口,在灯光下晃出细碎的光——那上面刻着的"HM"字样,正是黑猫名字的缩写。
"慢走。
"黑猫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玻璃门闭合的瞬间,他弯腰收拾碎片,锋利的瓷片割破指尖,血珠滴在深色木纹地板上。
仓鼠递来创可贴的手悬在半空,最终轻轻按住他颤抖的肩膀:"需要休息一下吗?
"仓鼠在确认若仙的手指包好后询问道:"他到底是谁?
"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慌乱,"为什么看你的眼神......""不认识。
"黑猫将创可贴胡乱贴上,"只是个普通客人。
"他转身调试咖啡机,蒸汽升腾间,眼泪突然不受控制地砸在不锈钢操作台上。
记忆里戈培龙教他认字的温度、暴雨夜两人挤在被窝里的笑声、还有那句"等我们长大"的承诺,此刻都化作冰美式的苦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
夜幕降临时,黑猫在储物间发现了张陌生的唱片。
黑胶封面上画着向阳花,背面用钢笔写着:"给永远的小太阳。
"唱针划过纹路的瞬间,熟悉的旋律响起——那是他们在孤儿院的合唱比赛上,戈培龙为他改编的《友谊地久天长》。
手机在此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条短信:"老地方的秋千还在,明天下午三点,敢来吗?
"若仙握着手机的手不住颤抖,窗外的月光透过百叶窗洒进来,在地板上切割成细碎的银片。
他想起白天戈培龙转身时,大衣口袋里露出半截蓝色丝带——和十二年前他送给对方的书签,是同一种颜色。
而此刻在咖啡店外的梧桐树下,戈培龙倚着黑色轿车,指尖夹着的香烟明明灭灭。
他望着二楼透出暖光的窗户,嘴角勾起温柔的弧度。
副驾驶座上的男人递来平板电脑,屏幕上是黑猫的个人资料,最下方标注着红色警告:"目标人物与银隼有接触,建议立即撤离。
""再等等。
"戈培龙碾灭香烟,银质手链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我还有笔账没算完。
"他望向咖啡店招牌上闪烁的霓虹,想起白天黑猫泛红的眼眶,突然觉得胸腔里某个冰封多年的角落,正在慢慢融化。
街道另一头,仓鼠站在路灯下发送加密邮件。
手机屏幕蓝光映出他凝重的神色,收件人栏赫然写着"银隼行动组"。
而仓鼠蹲在巷口,对着手机里***的照片反复放大——照片里戈培龙腕间的手链,与国际刑警组织通缉令上的关键证物,有着惊人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