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战缨卸下戎装,跪在宫外鸣冤三天三夜,惹得父皇大怒,扬言要灭她九族。
前世我为了保住苏家满门,强行把她带回太子府,而裴钰父子则被处以绞刑。
父皇看在我的面子放过苏家,我们继续琴瑟和鸣,恩爱度日。
我以为她早已忘却,却不曾想十年后她与敌国合作,率军攻入皇宫,取下父皇首级。
还让我给裴钰的牌位磕头谢罪,再当众被慢慢绞死。
极度痛苦间,我看到她充满恨意的眼神:“你害死裴钰和他五岁的儿子,没资格再活下去!”“我登基为女帝,裴钰将是我永远的皇夫,而你则是可耻的通敌太子,死不足惜!”再睁眼,我回到苏战缨跪在宫外的这天。
这一世,我决定成全她。
1父皇身边的李公公正在劝我:“太子殿下还是劝劝太子妃吧,皇上查了两个月确认裴钰是细作,太子妃却为他鸣冤,这不是打皇上的脸吗!”上一世我听出李公公的弦外之音,意识到如果苏战缨再跪下去,父皇恐怕会诛她九族。
虽然我贵为太子,不在这九族之列,可苏家老少待我不薄,于是我谢过李公公,强行带苏战缨回府。
这才酿成后来的大祸。
而这一世我望着跪伏在地的身影,只弯了弯嘴角:“李公公,苏将军贵为我朝最强盛的女将军,她下定决心要做的事,谁都阻止不了。”
我们说话的动静传到苏战缨耳朵里,她头也不回,高声说道:“裴钰和轩儿是我亲自从边塞带回来的苦命人,他们不可能是细作!”“太子不必来劝我回府,我曾答应过裴钰,绝不会抛下他们不管!”李公公闻言有些惊诧:“苏将军,您可是当朝太子妃,怎能为细作辩解?更何况裴钰已经认罪,您再鸣冤就是以下犯上!”苏战缨站起身,原本弯下的后背也逐渐绷直。
她转过身时,那抹曾经对我氤氲爱意的眸子里,竟满是怨毒。
“当朝天子为了太子殿下能诬陷一对无辜的父子,我苏战缨不过是为他们鸣冤,怎么算以下犯上?”“你们皇家的人最擅长对平民百姓用刑,谁能确保裴钰不是屈打成招!”我眉头紧蹙,上一世临死前的绞刑还历历在目,当时苏战缨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她也重生了!李公公听完她的话,吓得差点跪到在地。
“太子妃您可千万小点声,这话要是让皇上听见了......”苏战缨下意识要反驳,但或许想起重生后她只是太子妃,又把话咽回去,转身去往水牢。
直到她消失在视野,我才松开紧握的双拳,低声问李公公:“父皇此刻在哪里?”一个时辰后,我从御书房出来。
耳边是求和离后,父皇对我的赞许。
“不愧是朕的太子,明辨是非!”“好,朕准许你与苏战缨和离,三日后和离书自会送到太子府!”我坚定地点了点头。
前世王朝因我而亡国,这一世我必须远离苏战缨,绝不能重蹈覆辙!忽然间李公公又追过来,急切地指向水牢:“殿下您快去看看吧,苏将军不知和那细作说了什么,他喊着要自尽!”“苏将军抢刀想要阻止,刀尖却偏偏扎进了她的腰腹!”我赶去水牢时,苏战缨腹部正在流血。
但她忍住痛楚,一手捂着伤口,一手安抚后悔悲痛的裴钰。
五岁的轩儿在一旁也哭个不停。
见到我,裴钰仿佛见到鬼魅一般瞪大眼睛,然后跪倒在地。
“太子殿下请赎罪,草民不是故意伤害苏将军!”“您要杀要剐我都受着,只求您放过我儿子,他才五岁啊!”苏战缨心疼不已,把他扶起后却对我怒目圆:“皇上都尚未治裴钰的罪,你凭什么杀他!”裴钰脸色苍白,手指紧紧攥着她的衣衫:“将军不要生太子的气,是我惹太子不悦,是我的错,裴钰自当领罚......”“将你们带回府的是我,你又有何错!”苏战缨满是鲜血的手指握住他们,对着我一字一句说:“昭允,两年前我带裴钰轩儿回府时就跟你说过,我只想善待苦命的百姓,别无他想。”
“可你却对他们心生怨恨,联合皇上诬陷他们,企图杀了他们,你难道就没有良心吗!”“你真当这天下百姓,都要做你们江家案板上的鱼肉吗!”2我只字未言,她就已经认定是我诬陷他。
回想起这两年的诸多不爽,我不禁冷笑出声:“将军如此咄咄逼人,倒有些老将军当年征战沙场的影子。”
苏战缨不再捂伤口,反而直起腰背。
“我苏家女将顶天立地,本就不该拘泥于世俗的儿女情长。”
“就算离了你江昭允,我也照样能建功立业,闯出一番天地!”我虽然不明白前世我被绞死之后苏战缨经历了什么,但看这样子,她是做了一段时间的女帝,才去世。
然后带着那股万人之上的傲气重生了。
“不愧是苏将军,果真有胆量有志气!”苏战缨听出我的嘲讽,还没说话,裴钰就突然呕出一口血,恰好呕在轩儿破布衣上。
她顿时心惊不已,顾不得自己还在流血的腹部,弯腰扶住裴钰。
“裴钰你怎么了,我带你去找御医!”“将军不必担忧,大约是裴钰命数已尽......”“别胡说,有我在你一定会长命百岁!”我实在不想听他们的浓情蜜语,转身回了太子府。
但令我没想到的是,天黑前苏战缨竟然带裴钰父子回来了。
身后还跟着十几个御医。
偏院的下人来来***,上好的药材流水般被送进去。
我派人去打听,过一会回来禀报,说是苏战缨去求了父皇。
“李公公说,苏将军抱着她祖父也就是老将军的牌位,用苏家上下百余口人作保,笃定裴钰不是细作。”
“殿下您也知道,老将军当年曾为皇上登基立下汗马功劳,皇上始终记着这份恩情,所以就先允了她。”
我望着烛火通明的偏院,写了份手书让人送进宫。
次日傍晚,太傅正陪我写字,苏战缨突然进门把所有人赶走。
她自己的副将围着裴钰父子,大步走进门坐下。
我轻声嘲弄:“苏将军忘了,这是我太子府,不是你将军府!”苏战缨下巴微抬,居高临下的向我发号施令:“裴钰没有名分,才会多次被人欺负,你现在拟份公告,将裴钰认做义弟。”
我蹙眉:“我贵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