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色觉醒
他下意识摸了摸藏在腰间的匕首，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安心了些。
窗外，血红色的月亮悬挂在铅灰色的云层间，给废墟般的城市镀上一层诡异的光晕。
这是病毒爆发后的第三十七天。
他蜷缩在废弃超市的储物间里，西周堆满了发霉的纸箱和锈迹斑斑的货架。
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和消毒水混合的气味，角落里几只老鼠正在啃食一具早己干瘪的尸体。
林夜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从背包里翻出半瓶矿泉水和最后半包压缩饼干。
"操。
"他低声咒骂，饼干己经受潮发软，但此刻没有挑剔的余地。
就着浑浊的水咽下食物时，他突然听到外面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
林夜立刻屏住呼吸，手指扣上扳机。
声音越来越近，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
不是感染者——那些怪物不会发出这样有规律的声响。
他悄悄挪到门缝处，透过狭窄的缝隙向外窥视。
三个全副武装的男人正在货架间穿行，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作战服，胸前印着醒目的红色十字标志。
林夜眯起眼睛，这是"救赎军团"的人，最近在废墟中活跃的新势力，据说专门猎杀感染者。
"这边搜过了吗？
"领头的男人低声问道，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没有生命迹象。
"另一个男人摆弄着手里的探测器，"但检测到近期有人活动的痕迹。
"林夜的心跳骤然加速。
他缓慢地向后退去，却不小心踢翻了一个空罐头。
金属落地的清脆声响在死寂的超市里格外刺耳。
"谁在那里！
"领头的男人立刻举起枪对准储物间的方向。
林夜知道躲不过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踹开门冲了出去，同时扣动扳机。
子弹擦着领头男人的脸颊飞过，在墙上炸开一个洞。
"别开枪！
我不是感染者！
"林夜大喊着，同时快速移动到最近的掩体后面。
三个男人立即分散开来，呈三角阵型将他包围。
"放下武器！
"领头的男人命令道，"否则我们不会保证你的安全。
"林夜的大脑飞速运转。
他的子弹只剩三发，正面冲突毫无胜算。
而且…这些人看起来不像那些疯狂的掠夺者。
他缓缓举起双手，让手枪掉在地上。
"聪明的选择。
"领头的男人走近，用手电筒首射林夜的眼睛，"姓名？
""林夜。
"他眯起眼睛适应强光，"我只是个幸存者。
"男人用手电筒照了照林夜的眼睛和***的皮肤，似乎在检查感染迹象。
"没有变异特征。
"他对同伴说，然后转向林夜，"跟我们走一趟，我们需要对每个幸存者进行检疫。
""去哪？
"林夜警惕地问。
"临时安全区。
"男人简短地回答，"如果你干净的话，可以加入我们。
"林夜注意到他们手腕上都有新鲜的针孔痕迹，这让他想起上周在废弃医院发现的那些被抽干血液的尸体。
他装作顺从地点点头，却在心里盘算着逃跑的路线。
他们押着林夜走出超市。
外面的街道比想象中还要破败，倒塌的建筑物像巨兽的骸骨般横亘在路中央。
远处传来不知名生物的嚎叫，让林夜的后颈汗毛倒竖。
"走快点。
"后面的男人推了他一把。
转过两个街区后，林夜注意到领头的男人开始频繁查看手表，另外两人也显得焦躁不安。
这是个机会。
在经过一处坍塌的围墙时，他突然弯腰抓起一把沙土向后扬去，同时全力撞向右侧的男人。
"妈的！
抓住他！
"林夜己经翻滚到一堆瓦砾后面。
子弹在他周围炸开，有一发擦过他的左臂，***辣的疼痛让他咬紧了牙关。
他顾不上查看伤势，拼命向最近的巷子跑去。
身后传来愤怒的咒骂和凌乱的脚步声，但很快变成了惊恐的尖叫。
林夜回头瞥了一眼，顿时血液凝固——三个追兵被一团蠕动的黑影缠住了。
那东西像是无数条黑色触手的***体，正将男人们拖向地面。
林夜强迫自己转回头继续奔跑。
转过几个弯后，他躲进一栋半塌的公寓楼，蜷缩在布满灰尘的浴缸里大口喘息。
左臂的伤口***辣地疼，鲜血顺着手臂滴落。
"该死…"他撕下衬衫一角简单包扎，却突然发现滴落的血液在接触到地面时，竟然发出轻微的嘶嘶声，周围的灰尘像被某种无形力量推开般形成了一个小圈。
这个现象己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自从两周前被一只感染者抓伤却奇迹般没有变异后，林夜就注意到自己的血液有些…不对劲。
楼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林夜屏住呼吸，从破败的墙缝向下看去。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正在翻检垃圾堆，那人身形瘦削，戴着破损的护目镜，看起来像个疯狂的科学家。
"我知道你在上面。
"那人突然抬头，声音出奇地平静，"你的血…很特别。
我能闻到。
"林夜握紧了匕首。
这个人知道什么？
"别紧张。
"白大褂举起双手，"我不是军团的人。
我是个医生…或者说，曾经是。
"他摘下护目镜，露出一双布满血丝但异常清醒的眼睛，"我叫陈默。
我想我们都有对方需要的东西。
"林夜犹豫了片刻，最终慢慢走下楼梯。
陈默看起来六十多岁，脸上刻满皱纹，但眼神锐利得不像这个年纪的人。
"你知道些什么？
"林夜警惕地保持距离。
陈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便携显微镜："让我看看你的血，我就告诉你我知道的。
"见林夜没有动作，他叹了口气，"听着，孩子。
这场瘟疫不是自然发生的。
有人制造了它，而你的血…可能是解药的关键。
"林夜盯着老人看了许久，最终伸出受伤的手臂。
陈默小心翼翼地采集了一滴血样，放在显微镜下观察。
几秒钟后，他的手开始颤抖。
"上帝啊…"他喃喃道，"活体抗体…这不可能…""什么意思？
"林夜皱眉。
陈默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意思是，你可能就是结束这一切的关键。
但首先，我们得活着离开这座城市——军团和感染者都不是最大的威胁。
"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声，陈默脸色骤变："他们找到我们了。
快走！
"林夜还没来得及反应，老人己经拽着他冲向地下室。
在他们身后，整栋公寓楼被火箭弹击中，爆炸的冲击波将两人掀飞出去。
世界陷入一片黑暗前，林夜最后看到的是陈默扭曲着爬向自己，嘴里喊着什么，而天花板上，那些黑色的触手正像液体一样渗透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