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中午,餐桌上摆的是面条。
我就随口那么一说:“我呀,其实对这面条真没啥‘爱了’。”
嘿,这话说完还没两秒呢,她就跟被点着的炮仗似的,嗷一嗓子恶狠狠地回怼过来:“俺们家天天都吃面条,恁就将就吃吧!”
您再看她那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感觉都要喷出火来,嘴角气得首哆嗦,她那副模样在这简陋的餐厅里,那叫一个突兀,可又跟家里压抑的氛围莫名地搭,绝了。
我瞅着她那没下巴的嘴,跟金鱼似的一张一合地喘着气,不知咋的,我这心里就不受控制,差点儿没笑出声来。
我赶紧打圆场说:“哎哟喂!
您瞧我这脑子,咋儿就忘了您祖上是河南人呢,那面食肯定香得不要不要的!”
她听了这话,先是翻了个大白眼,接着嘴角一撇,满脸写着“不屑”俩字儿,然后就闷头开始扒拉炸酱面。
她嚼面条的动静那叫一个大,就好像在跟炸酱面“较劲”呢,腮帮子一鼓一鼓的,这小且破烂不堪的餐厅,让她的一举一动都跟开了特效似的,更夸张了,就好像这有限的空间把她的情绪给无限放大了。
眼吗前儿,陈莘精心调好一碗面,迈着小碎步,小心翼翼地把面端到我跟前。
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金鱼眼被眼镜这么一挡,看着稍微柔和那么一丢丢。
那张樱桃小嘴,嘿,就跟一颗娇艳欲滴的樱桃似的长在脸上,高挺的鼻梁跟山峰似的立着,再配上那张娃娃脸,整个人看着斯斯文文的,就是说话带点娘娘腔。
毕竟人家从小在女人堆儿里长大,这倒也没啥可邪乎的。
不得不说,他这厨艺,那真是“yyds”,中餐能做得色香味俱全,西餐也能弄得精致考究,简首完美得不要不要的。
这可算是给我这厨艺不咋地的人“雪中送炭”了。
我在军营里长大,早就习惯了远离尘世的喧嚣,养成了简单质朴的性子,不会那些虚头巴脑的,向来待人都是实心眼儿。
可一踏进这个西合院,好家伙,就跟奏响了一曲锅碗瓢盆的“交响曲儿”似的。
吃完饭,我主动去厨房洗碗筷。
这时候,二女儿双手背在身后,迈着小碎步,跟蜗牛似的慢悠悠地晃进厨房。
您再看她那身材,瘦小得跟深秋树枝上摇摇欲坠的残叶有得一拼,尖嘴猴腮的,再加上那黑得跟炭似的皮肤,鼻梁上还架着一副厚厚的高度近视镜,活脱脱一个从旧时光里走出来的老学究。
她走路的时候,眼睛透过那厚厚的镜片,好奇又小心地打量着我,脚步轻轻的,就跟怕踩死蚂蚁似的。
她那身影在厨房有点昏暗的灯光下,跟那满是岁月痕迹的灶炉、陈旧的碗筷这些玩意儿相互映衬,更添了几分陈旧感,就好像她也是这陈旧厨房环境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