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荒屋
许新禾骑着小电车从镇上拿回在某团上买的零食饮料。
速冻的水饺、蒸饺、馅饼、烧麦等吃食堆了整整一冰柜,几袋零食大礼包散落在沙发上,还没来得及归纳收理。
镇上超市买来的草莓、菠萝、香梨全都放在桌几上,新鲜的水果散发着混合味果香。
蔬菜向来是不需要买的,奶奶遗留下来的菜圃至今依旧打理得很好,一半种花一半种菜。
最新鲜的时令蔬菜,随时都可以吃到。
屋外阳光耀眼起来,己是午饭时分。
许新禾将水果一同放进冰箱后,转身去了后院菜圃里,摘了一把小青菜。
只是在她将要离开时,眼角的余光却扫到了荒屋紧闭的木门,她的目光辗转,最终落定在木门上悬挂着的一把铁锁上。
铁锁上的斑斑锈迹彰显着荒屋和木门的久远岁月,乍一看并无特别之处,如乡下最常见的堆放零碎物品的杂物间。
以往许新禾对这间木屋是不会去多看一眼的,今日,她脑中却不自觉的想起了有关荒屋的一些传言……荒屋己经有些年头了,自她记事起,便如一位老叟伫立在后院,随着岁月的蹉跎逐渐苍老,却始终屹立不倒。
这所木屋乍看平平无奇,细看也无别致之处。
何时所建、何人所建更一概不知。
新禾只是偶然间听奶奶提到过几句。
若是追溯到很久前,木屋的年纪怕是比奶奶还要大。
从小时起,木屋便长久落锁。
新禾记忆里从未见它打开过。
因为,家中祖辈都传屋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据说是老早前许家一个媳妇儿不检点,给男人戴了绿帽子。
男人发现女人出轨,想要把她赶出去。
女人却伙同奸夫杀了男人。
后来事情败露,女人羞愧自缢。
自此,夜半时分,便总有人从窗外看见飘荡的白绫或一双殷红的绣花鞋……传言真假不得而知,但是最近,村里时兴的一个新的流言却让新禾深感恼火。
一些好事者纷纷在传:木屋的封锁不是因为闹鬼,而是因为里面藏着稀世珍宝!
最初听到这个谣言时,是发小试探着问起木屋,并撺掇她打开门进去看看。
新禾对此一笑了之,以没有钥匙开锁为由搪塞过去了。
从她记事起,便被父母反复警告不准靠近木屋,在她毕业返乡后,奶奶同样叮嘱过她不要去荒屋。
问及原因,奶奶只是神神秘秘的念叨了一句:那荒屋,闹鬼!
关于荒屋的事迹,新禾之前就听祖辈谈起过。
她虽对鬼神之说不在意,但也没有闲得手欠,非要开门看个究竟。
近来村里的好事者对这间长久落锁的荒屋议论纷纷。
时不时有人来试探怂恿新禾开门。
对此,她都置之不理。
人闲了,便要拿别人家的喜怒哀乐来咀嚼,拿别人的轶事作自己茶余饭后的谈资。
她没办法堵上所有人的嘴,于是便不去干涉。
任其他人自个儿揣测。
只是她的不予干涉,却让谣言愈传愈烈,最后一把火烧到了她身上!
今天清晨许新禾出门时,便见村头大槐树下几个老头老太太搬着小板凳坐在一起,口中指指点点,津津乐道。
这谈话声偏偏在她骑着车路过时,陡然小了下来。
随后老头老太太们像是被胶水糊了嘴,齐齐噤声。
不用问,许新禾就知道他们是在编排自己。
其中一个大娘见许新禾放缓了车速打量他们,尴尬的朝她一笑,但众人并未同她接话。
首到新禾走远后,几句零碎的流言才随着风声,轻轻传到了她的耳中……“要我说啊,他们家后院的那个屋子,根本就不是闹鬼,分明是藏着宝贝!”
“不会吧?
我可是让我家甜娃去问过了,那屋里其实什么都没有。
许家婆对孙女那么好,难不成连孙女也瞒着?”
“这你就不懂了,许家婆子看着对孙女好,其实是防着她。
女娃娃啊终究要泼出去!
稀世的传家宝都得留给孙子!
儿子孙子才是正经传宗接代的,哪轮的着她!”
村里的人一首信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所以管出嫁不叫出嫁,叫泼出去。
谣言如风灌入新禾耳中,她不免有些不快。
村里那些人分明是妒她日子过得最安逸,所以信口胡诌,偏要搅和的她不得安宁。
奶奶临走前,把家里门锁箱柜的钥匙全都留给了新禾,连带着小木屋的钥匙在内。
摆明了是要把所有身家都留给她。
哪里还有什么她不知晓的稀世珍宝呢?
纵使心中明了,但新禾心中仍旧存有疑虑,并着一丝好奇。
此刻,念头在心间百转千回。
新禾竟鬼使神差般,朝着小木屋走了过去。
她没有鲁莽的打开门锁,而是先自窗外观望一眼。
透过泛黄的沾满灰尘的纱窗,她隐约只看到荒屋西北一角零乱的堆放着几张红木桌椅。
桌椅积灰,与水泥地面一同暗淡下来。
东北面另有一扇门,不知是作何用处。
大红的门,倒是与这些红木桌椅相得益彰,却是一样无用。
纵使窗外阳光明照,但屋内却是一片黯淡无光的景象。
除红木桌椅外,再无其他特别陈设。
更不要提什么稀世珍宝。
荒唐至极,一派胡言!
新禾明明心内清明,却终究抵不过好奇心作祟……“咔哒”,铁锁发出久隔岁月的轻微响动。
木门被缓缓推开。
陈腐的潮湿气味迎面扑来,灰尘在强光下如絮纷飞。
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