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四间铺子都买！
伺候卫莲儿的丫鬟阿菊，像往常一样，双手稳稳地端着铜盆，迈着细碎的步子走进屋内。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她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的神情从平静转为惊恐，手中的铜盆“咣当”一声，重重地摔落在地，发出刺耳的声响。
“什么声音？”
卫莲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从睡梦中惊醒，眉头紧紧皱起，眼中满是不悦，声音尖锐而又带着浓浓的起床气：“毛手毛脚的，给我滚出去！”
阿菊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呆立原地，片刻后才回过神，慌慌张张地朝着床边跑去。
她的双腿不住地颤抖，连带着说话的声音也跟着发颤：“二姨娘，您……您的衣服呢？”
卫莲儿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不耐烦地睁开双眼，顺着阿菊手指的方向望去。
“啊！”
一声尖锐的惊叫瞬间划破了清晨的宁静，卫莲儿的眼睛瞪得滚圆，脸上写满了惊恐，她下意识地扯过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声音里带着哭腔，惊慌失措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奴婢……奴婢不知啊！”
阿菊吓得脸色苍白如纸，声音都带着哭腔，身体抖如筛糠。
卫莲儿气得浑身发抖，怒目而视，大声怒斥道：“还不赶紧给我拿衣裳来！”
阿菊吓得连滚带爬，往旁边挪动了两步，这一挪，地上那一片狼藉更是展露无遗——满地都是被剪得粉碎的衣裳布料，五颜六色的碎布散落一地。
卫莲儿只觉眼前一黑，气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往上涌，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哆哆嗦嗦地吼道：“还不快去给我找！”
阿菊却没有立刻起身，而是结结巴巴地说道：“二姨娘，您……您脖子上……”“脖子怎么了？”
卫莲儿满心疑惑，伸手摸向自己的脖子，却没有摸到什么异样，愈发显得烦躁不安。
阿菊见状，连忙手脚并用地爬到一旁，慌乱地拿起铜镜，递到卫莲儿面前。
卫莲儿只看了一眼，整个人瞬间僵住，镜子里，她的脖子上这么多的淤青，就像是被……“啊！”
又是一声刺耳的尖叫。
待她反应过来后：“今日看到的，给我烂在肚子里，不然……”卫莲儿声音冰冷，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的寒光，那眼神像是能吃人一般，吓得阿菊一哆嗦。
紧接着，她又提高了音量，近乎咆哮地吼道：“还不快去找衣裳！”
阿菊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朝着门口跑去。
卫莲儿看着她的背影，又补了一句：“记得找包得严实的！”
“是！”
阿菊匆匆应了一声，“砰”地关上房门，便消失在门外。
紧接着，门外传来阿菊尖锐的声音：“你们都不许进二姨娘的屋子！”
“是。”
卫莲儿靠在床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可她的双手仍止不住地颤抖，心中的怒火和疑惑如潮水般翻涌。
她阴沉着脸，低声呢喃：“到底怎么回事？
是谁干的？”
那狰狞的面目，在清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恐怖，活像一只索命的恶鬼。
与此同时，京城的万金堂当铺内，夜灵宣一袭淡蓝色的锦缎长裙，裙摆绣着精致的花纹，三千青丝随意挽起，斜插着一支碧玉簪子，肌肤胜雪，眼眸灵动，正坐在铺内的雕花椅子上，端着一杯上好的香茗，悠然品尝。
一大清早她就背着包袱翻墙出了府，小梨给她说过，从小到大她未出过几次府，没人认得她，所以她对自己的容貌没有任何的遮掩。
当铺内，装饰典雅，西周摆满了各种当品，红木柜台擦得锃亮。
当铺掌柜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身形微胖，脸上堆满了褶子，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身着灰色长袍，上面绣着暗金色的丝线纹路，显得富贵又俗气。
他双手捧着一张银票，满脸堆笑，语气谄媚地说道：“姑娘，这是您的六百万两银票，您收好！”
夜灵宣抬眸，眼神清澈明亮，不紧不慢地接过银票，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轻声试探道：“掌柜的，这些东西可都是上好材质做的，你给我六百万银票，没坑我吧？”
掌柜的笑容瞬间僵住，脸色微微一变，带着几分不悦说道：“姑娘，我这万金堂可是诚信经营多年，在这京城之中信誉那是极佳的，您可莫要胡说！”
那语气中带着一丝被质疑后的恼怒。
夜灵宣看着掌柜的反应，心中暗自放心，确定掌柜的没有坑她，脸上挂着笑，连忙说道：“掌柜的莫生气，我就是随口问问而己，您可别往心里去啊！”
那笑容如同春日盛开的花朵，让人看了心生好感。
掌柜的“哼”了一声，斜着眼瞪了夜灵宣一眼。
夜灵宣心里腹诽，这掌柜的可真是小气。
她起身准备离开，可刚走了两步，突然转过身来。
掌柜的本是出于客套，要送她出门，可这突然的转身让他吓得一个激灵，往后退了几步，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胸口，嘴里喊道：“哎呦，吓死老夫了！”
夜灵宣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脸上带着歉意说道：“实在对不住，掌柜的。
我不知道您在我身后，我就是突然想起一事想问您，您可知道去哪能找到房牙？”
掌柜的拍了拍胸脯，缓了缓神，说道：“去斜对面福宅行，他家专门做这房屋买卖租赁的生意。”
说着，还亲自走到门口，伸出手给夜灵宣指了指方向。
夜灵宣对着掌柜的做了个揖，脆生生地说道：“多谢掌柜的！”
随后转身朝着福宅行的方向走去。
掌柜的望着她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小声嘀咕道：“真是个古怪的姑娘。”
福宅行的店铺不大，却布置得温馨雅致。
门口挂着两个大红灯笼，上面写着“福宅”二字。
店内摆放着几张桌椅，墙上挂着几幅京城的地图，上面标记着各个地段的房屋位置。
夜灵宣走进福宅行扫视了一圈，见店内空无一人，便提高声音喊道：“掌柜的可在？”
这时，从里屋走出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她身着粉色罗裙，裙角绣着淡紫色的小花，腰间系着一条翠绿的丝带，将她纤细的腰身勾勒得淋漓尽致。
她长相柔美，弯弯的眉毛下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神温柔似水，肌肤白皙如雪，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身后，发间别着一支小巧的珍珠发簪，更添几分温婉气质。
女子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声音轻柔地说道：“我就是这儿的掌柜的，姑娘唤我夏玉儿就好。”
夜灵宣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微微点头，脸上带着礼貌性的微笑，说道：“夏掌柜，我想请你帮忙替我寻两处大点的铺子，做酒楼用，要最好的地段。”
她说话语气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
夏玉儿也一首打量着夜灵宣，心中暗自疑惑：“这是哪家的姑娘，看着如此的面生。”
她面上依旧笑着，说道：“姑娘，铺子有是有，只是价钱……”夜灵宣摆摆手，语气豪爽地说道：“夏掌柜不必担心，价钱不是问题。”
夏玉儿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说道：“好嘞，姑娘放心，我手头上现在有五家铺子，地段都极佳。
姑娘现在可方便去看？”
夜灵宣一听，眼中闪过兴奋，连忙说道：“方便，那就有劳夏掌柜带路了。”
说罢，跟着夏玉儿走出了福宅行。
京都宁安城，巳时刚过，日光洋洋洒洒地落在繁华的瑞丰街道上。
街道两旁皆是气派的二层铺子，雕梁画栋，飞檐斗拱，朱红色的漆在日光下闪烁着光泽。
行人如织，叫卖声、谈笑声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
半个时辰后，夜灵宣和夏玉儿两人并肩而立，站在瑞丰街道的中心位置。
此刻，夜灵宣满意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轻轻点了点头，清脆的声音在喧闹的街道中格外清晰：“夏掌柜，这两间相对着的铺子，我要了。”
她说话时，语气笃定，没有丝毫的犹豫，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志在必得的笑意。
夏玉儿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讶之色。
她张了张嘴，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在这宁安城做了多年房屋买卖租赁的房牙，她见过出手阔绰的主顾，可像夜灵宣这样一开口就要两间铺子的年轻姑娘，还是头一回见。
她上下打量着夜灵宣，心中暗自揣测：“这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
还没等夏玉儿缓过神来，夜灵宣又接着说道，眼神望向靠着西处街尾的方向：“靠着西处街尾醉春楼对面的那间铺子，我也要。”
提到醉春楼，夜灵宣的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醉春楼可是这宁安城最大的花楼，此刻正值上午，楼里虽没有夜晚那般热闹，但门口依旧有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在招揽着生意。
楼内装饰得极为奢华，红色的灯笼高高挂起，雕花木窗半掩着，隐隐能听到里面传来的丝竹之声。
楼前停着几顶华丽的轿子，不时有衣着光鲜的公子哥从轿中走出，在老鸨的热情迎接下步入楼内。
夏玉儿这下彻底呆住了，她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嘴巴微张，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夜灵宣那悦耳的声音又再次响起：“靠着北处云锦庄的那家店铺，我也要了。”
云锦庄，京城最大的布匹铺子，店内人来人往。
店铺的门大开着，门口摆放着各种颜色鲜艳的布匹，随风飘动，煞是好看。
店内伙计们忙得不可开交，有的在给顾客介绍布匹的材质和花色，有的在量布、裁剪。
铺子的二楼，摆放着一些更为珍贵的丝绸和绣品，只有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贵客才能上去挑选。
夜灵宣这几家铺子选得极为用心，看似随意，实则暗藏玄机。
夏玉儿看着夜灵宣，眼神中满是疑惑和担忧。
她定了定神，结结巴巴地说道：“姑娘，您……您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吧。”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诚恳，脸上满是关切的神情。
夏玉儿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姑娘，我也不瞒您说，这几家铺子正是因为靠着这些名气大、有声望的铺子，所以才难做起来啊。”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试图让夜灵宣明白其中的难处。
夜灵宣却只是微微一笑，语气轻松地说道：“无事。”
她看着夏玉儿，眼神中透着一股坚定和自信：“夏掌柜，这西间铺子大概多少银子？”
夏玉儿在心里快速地盘算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道：“大概……大概得两千万两银子。”
她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心里还有些忐忑，生怕把夜灵宣给吓跑了。
夜灵宣点了点头，神色平静，对着夏玉儿说道：“明日巳时，我来给你付银子。”
说完，她转身便走，衣袂飘飘，头也不回。
夏玉儿站在原地，看着夜灵宣离去的背影，彻底傻了。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看似柔弱的姑娘，究竟有着怎样的底气和谋划，竟敢一下子买下这西间昂贵的铺子。
首到夜灵宣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夏玉儿才缓缓回过神来，无奈地摇了摇头，也离开了瑞丰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