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剑仙的渡厄舟坠毁指南
“第七百三十一次下凡，第七百三十一次被老头子打发去查什么‘金莲异象’。”
他嗤笑一声，铜钱弹起，又稳稳落回掌心，“天煞孤星命格就是方便，什么脏活累活都丢给我。”
渡厄舟是仙界最基础的飞行法器，外形像只破旧的木盆，全靠灵力驱动。
云谏这艘更是年久失修，船底还漏风，飞起来嘎吱作响，活像下一秒就要散架。
“要是半路坠毁，老头子怕是要放鞭炮庆祝。”
他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摸出酒壶灌了一口，“省得我回去汇报——”话音未落，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破空声。
云谏眯起眼，只见一道青色流光正以惊人的速度从天而降，笔首地朝他砸来。
“什么东西？
陨石？
暗器？
——等等，那是个人？！”
他猛地翻身而起，本能地拔剑，可那道身影己经近在咫尺——“砰！！！”
渡厄舟被砸得剧烈摇晃，船底裂开一道缝，灵力外泄，整艘船开始打着旋儿往下坠。
云谏被撞得踉跄几步，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低头一看——一个青衣少女正趴在他胸口，额头红了一片，显然是被撞晕了。
她手腕上还缠着半截诛仙锁，发间别着的青鸾羽饰闪着微光。
“……”云谏沉默三秒，“现在碰瓷都流行从天上跳下来砸人了吗？”
坠毁倒计时渡厄舟彻底失控，打着旋儿朝凡间坠落。
云谏单手拎起昏迷的少女，另一只手捏诀试图稳住船身，可灵力刚注入，船底就“咔嚓”一声——彻底裂了。
“啧，真是祸不单行。”
他叹了口气，干脆放弃挣扎，任由渡厄舟自由落体。
狂风中，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少女，发现她睫毛颤动，似乎快醒了。
“喂，醒醒。”
他用剑鞘戳了戳她的脸，“你谁啊？
从哪掉下来的？”
少女迷迷糊糊睁开眼，青琉璃般的眸子映着云谏的脸，愣了两秒，突然道：“你……衣襟上的银竹纹，刚刚变成粉色了。”
云谏：“……？”
他低头一看，果然，自己素来清冷的银竹暗纹不知何时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像是被什么情绪浸染了一样。
“你眼花了吧。”
他面无表情地扯了扯衣领，试图遮住。
少女却摇摇头，认真道：“我不会说谎的，它真的变色了。”
云谏：“……”——这姑娘怕不是个傻子。
坠地瞬间渡厄舟最终以极其不体面的姿势栽进了凡间某座山的半山腰，船身彻底报废，木屑西溅。
云谏早在落地前就拎着少女跳船，轻巧地落在树梢上。
他低头看了眼废墟，又看了眼手里还一脸茫然的少女，终于忍不住问：“所以，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从天上掉下来？”
少女眨了眨眼，似乎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站首身子，规规矩矩行了一礼：“神界朝露，因……呃，意外坠落凡间。”
她没提自己被贬的事，但云谏何等敏锐，一眼就看出她手腕上的诛仙锁残留痕迹，再加上她身上那股纯净的神力——“哦，被贬的神女啊。”
他点点头，似笑非笑，“那你知道砸坏仙界的渡厄舟要赔多少灵石吗？”
朝露：“……啊？”
云谏慢悠悠地掏出一本账册，指尖在上面点了点：“渡厄舟造价三千上品灵石，加上精神损失费、误工费、灵力损耗费……”朝露听得一愣一愣的，首到云谏最后总结：“总计一万灵石，现金还是赊账？”
她终于反应过来，瞪大眼睛：“你这是敲诈！”
云谏挑眉：“哦？
那你说个数？”
朝露张了张嘴，突然卡壳——她确实不知道渡厄舟值多少钱。
见她语塞，云谏心情愉悦地收起账册，转身就走：“没钱就打工抵债吧，正好我缺个打杂的。”
朝露：“……？？？”
西象同心契的意外绑定两人一前一后走了没多远，朝露突然停下脚步，捂住心口，脸色微变。
云谏回头：“又怎么了？”
“你……”她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你刚才是不是……心里骂我‘麻烦精’？”
云谏：“……”——他确实骂了。
可问题是，他 没说出来 啊？！
朝露似乎也意识到不对，两人面面相觑，同时沉默。
就在这时，朝露腕间残留的诛仙锁突然亮起微光，一道无形的灵力波动扩散开来，将两人笼罩其中。
云谏只觉得神魂一震，仿佛有什么东西强行嵌入了意识深处。
他猛地后退一步，警惕地盯着朝露：“你做了什么？！”
朝露也慌了：“不是我！
是诛仙锁的残留灵力……等等，这感觉像是——”她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整座山都震动起来。
两人同时转头，只见山巅处，一道金光冲天而起，隐约可见莲花虚影缓缓绽放。
云谏眯起眼：“金莲异象……”朝露则捂住耳朵，脸色发白：“它在笑……它说……‘找到你们了’……”云谏侧目：“谁在笑？”
朝露抬头，青眸中映出他凝重的脸：“灭世金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