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天大地大,我家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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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别了满脸泪水的战友,余帅一个人乘上了离营的军车。

军车的速度虽然不算快,但余帅还是感觉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军营所有地方的火车站。

余帅低声叹息了一下,回过头望了望军营的方向,惨然一笑背起了行囊就走进了站台,这里有一班回家乡的列车在等着他。

望着孤单单地站台,余帅忽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

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自己虽然鬓毛未衰,但乡音己改,家乡的印象也变得模糊,天大地大,我家在哪?

站台的广播正在播放一首歌《春天的故事》:“一九七九年那是一个春天,有一位老人在中国的南海边画了一个圈。

神话般地崛起座座城,奇迹般地聚起座座金山。

春雷啊唤醒了长城内外,春晖啊暖透了大江两岸……”余帅忽然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小平同志提倡下海,咱没本事商海遨游,到海边湿湿脚总可以吧!

于是,他改签了车票,目的地——广州。

坐在开往广州的K字头火车的靠窗位置,余帅习惯地看了一下周边环境,他的旁边坐着一位黄毛青年,但眼神清澈。

对面坐着稚气未干的一男一女,看他们的行囊,余帅便知道他们是南下打工的姐弟。

经过询问,余帅证实了自己的猜想,这对姐弟来自于山东最贫穷的鄄城县。

旁边黄毛小伙的介绍差点让余帅笑岔了气,因为他说自己来自于“Gang 门”!“你的家乡在Gang 门?”

“嗨呀,嗨呀”黄毛小伙不住地点头。

“Gang 门在哪里?”

“靠近中山、珠海啦!”

看着余帅等人的憋笑的表情,黄毛小伙终于明白大家误解了“Gang,一Gang春水向东流的Gang!”

余帅终于明白了,黄毛小伙的家乡在“江门”,广东人把“江”读成“Gang”。

大伙儿都笑了,这段小插曲给余帅枯燥的行程增添了一点乐趣。

绿皮火车在行驰,余帅靠在座位上,闭上了眼睛。

他在思考着自己的落脚点。

他决定去顺德碧桂园,找自己的高中好友兼死党程晋升。

这个死党程晋升也是个敢想敢干的人物。

1981年余帅考上了军校,程晋升考取了家乡师范大学。

余帅成了一名特种兵,程晋升毕业分在省城工大附中,成了一名老师,没两年就被提拔为教务主任。

当年碧桂园老总杨国强因资金链出现问题,接受了中央电视台一位策划人的建议,创办“广东碧桂园学校”,面向全国招聘管理人才,程晋升毫不犹豫地辞职,参加了碧桂园学校的创建,并成了“广东碧桂园学校”的首任校长。

回忆着青葱少年时光,余帅的嘴角不自觉地露出微笑。

“起来,让个座位!”

一声粗暴的吆喝打断了余帅的思绪。

余帅睁开了眼,一个身着海军蓝的男人正在吆喝对面的姐弟俩让座。

姐弟俩满面惊慌,弟弟准备站起来,准备让座,被余帅制止。

余帅把眼光移向穿海军蓝的男人,“他们姐弟俩买的座位,为什么要让给你?”

“管你鸟事!”

海军蓝的男人恶狠狠地瞪着余帅。

“我在维护军人的尊严!”

余帅平静地说。

“当兵的了不起啦!”

黄毛小伙也来了精神,“原来是最可爱的人,现在变成最可恶的人,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鸟人!”

海军蓝的男人向前一步,准备对黄毛小伙动手。

“滚!”

余帅站了起来,对着海军蓝的男人大喝一声。

可能被余帅身上透出的杀气震慑,也可能感觉真的犯了众怒,海军蓝的男人愣了一下,色厉内荏地指着余帅:“你有种,给我等着!”

然后灰溜溜地离开了。

火车在轨道上平稳疾驰,车厢里弥漫着旅途的嘈杂,余帅再次闭上眼睛。

突然,一阵轻微的骚动从身后传来。

余帅下意识地睁开眼睛,只见一个身形瘦小、眼神闪烁的男子,正鬼鬼祟祟地将手伸进一位熟睡老人的外套口袋,指尖轻轻夹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包。

余帅眼神瞬间锐利如鹰,没有丝毫犹豫,猛地站起身,如猎豹般迅速冲向小偷。

他的动作敏捷且无声,在小偷还没反应过来时,一只铁钳般的大手己死死扣住小偷的手腕,低沉而有力地说道:“把钱包放下!”

小偷惊恐地瞪大双眼,拼命挣扎,试图挣脱余帅的控制。

他恶狠狠地威胁道:“小子,少管闲事,不然有你好看的!”

余帅不为所动,手上的力道反而加大,小偷疼得脸色煞白。

这动静引起了周围乘客的注意,大家纷纷投来惊讶和愤怒的目光。

黄毛小伙站起身,想要帮忙,却被小偷凶狠的眼神吓住。

此时,小偷见挣脱无望,竟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朝着余帅的手臂刺去。

余帅侧身一闪,轻松避开了这凌厉的一击。

他顺势一个扫堂腿,将小偷绊倒在地。

小偷刚想爬起来,余帅迅速上前,一脚踩住他的后背,让他动弹不得。

“大家别慌,我己经控制住他了。”

余帅安抚着周围惊慌的乘客。

他捡起地上的钱包,还给了仍在熟睡、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的老人。

老人醒来,得知事情经过后,满是感激地向余帅道谢。

火车乘务员听到动静赶来,对余帅的英勇行为赞不绝口,并表示会联系前方站点的警方,将小偷移交给他们处理。

余帅微微点头,重新坐回座位,车厢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大家纷纷对这位见义勇为的年轻人投以敬佩的目光,而余帅只是微微一笑,仿佛这只是他人生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两天一夜的行程,终于到达终点站——广州车站。

余帅和对面姐弟俩及黄毛小伙告别,黄毛小伙己经对余帅佩服的五体投地,非要余帅留下联系方式。

无奈余帅没有手机。

黄毛小伙便把自己的联络电话留给了余帅,千叮万嘱到江门一定要找自己。

出了车站,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洒而下,照在街道上,熠熠生辉。

街道两旁是错落有致的建筑,白墙红瓦在蓝天碧海映衬下,仿若童话里的彩色积木,洋溢着海滨城市独有的浪漫与闲适。

街边棕榈树高大挺拔,叶片在微风中沙沙作响,像是自然奏响的迎宾曲。

余帅深深地吸了口气:广州,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