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腕间的镣铐早已磨破皮肤，鲜血渗进粗麻袖口，在寒冬里结出暗红的痂。
这是她被囚禁的第一百零三天，也是楚墨宸登基为帝后的第三十七次 “恩赐”—— 昨夜，他亲手将滚烫的参汤泼在她后背，说是 “赏赐” 她与蛇蝎心肠相配的灼痕。
“贱婢，陛下来了。”
老嬷嬷掀开腐朽的木门，冷风挟着龙涎香扑面而来。
苏云璃慌忙用薄被裹住身体，却看见楚墨宸踏着金丝靴踏入殿内，明黄披风扫过结着冰碴的青砖，绣着五爪金龙的袖口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怎么，装贞洁烈女？”
他居高临下望着她蜷缩的身影，指尖捏着半幅残破的云锦，正是三天前他亲手烧毁的御寒棉被。
苏云璃认得那上面的并蒂莲纹，是她及笄之年母亲亲自绣的，如今被烧得只剩半朵花蕊，边缘还卷着焦黑的边。
“陛、陛下……” 她嗓音沙哑，喉间像是塞着碎瓷片。
上次被灌下失声药后，她已半月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此刻开口，血腥味混着铁锈味在舌尖蔓延。
楚墨宸忽然冷笑，指尖一松，残布落在她膝头：“丞相府的千金小姐，如今连讨饶都不会了？”
他蹲下身，捏住她下巴强迫她抬头，拇指碾过她唇畔的伤 —— 那是前日他赏给她的耳光留下的淤痕，“朕记得你从前最会装温婉贤淑，怎么，在冷宫待久了，连戏都懒得演了？”
苏云璃望着他眼底的寒意，忽然想起三年前的秋狩。
那时他还是皇子，在悬崖边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她心颤：“云璃别怕，有我在。”
可如今，同样的手正掐着她的下巴，指腹碾过她唇瓣，像在碾磨一块毫无生气的陶土。
“说，” 楚墨宸忽然松开手，从袖中抽出一卷羊皮纸甩在她身上，“你与北疆暗卫私通的证据，究竟藏在哪里？”
泛黄的纸上盖着丞相府的朱红印泥，却在 “苏云璃” 三个字上洇开大片墨渍，像一滩洗不净的血。
她盯着那卷伪造的通敌文书，忽然想起坠崖那日，楚墨宸眼中倒映的天空。
那时她替他挡住刺客的刀锋，血染红了他月白色的衣摆，他抱着她滚落悬崖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