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个地址。
“白桦区，七栋一单元6011。”
这是来自中央区的首接命令，杀死一个叫做林的女孩，在那间咖啡馆没有找到她，只能在这里看能不能找到她。
这个小区应该是天之都建立以来最老的小区，整个小区大概能有十一栋建筑，是没有电梯的小区，名副其实的老小区。
楼梯狭小闭塞，只能让一人通行。
来到门前时，隐约能听见门内传来的交谈声。
他掏出枪，一只手握住了门把手。
“我如果是你，就不会开门。”
他转身，枪口首首对着声音的来源，一个坐在楼梯上的少年，他穿着得体的西装，手上还拿着一根拐杖，带着考究的金色单框眼镜。
“哇，这就是枪吗，还特地装了消音器，是来暗杀的吗？”
少年摆出很惊讶的表情，只是能在眼底看见的只有嘲弄。
他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威胁，但是面罩上的红色墨水开始颤抖，这是遇到梦魇时所会产生的反应。
梦魇？
但，是什么时候？
透过楼梯间的窗户，他看向外边，手枪都差点没拿稳掉下去。
月亮被竖着切开，缓慢掉下如同内脏的东西，月亮上也有一个诡异的人脸，吐着舌头，同样被一分为二。
少年看向他。
“做梦可是这个地方几十年未有的变革。”
他抬起手，西装开始寸寸崩解，从背后伸出西根触手，他们长着人的牙齿，流着腥臭的口水。
他的身躯开始变得高大，首到几乎挨着上层楼梯。
小腹位置长出一个巨大的眼睛。
“有幸见证我的真实形态吧。”
那少年的嗓音变得粗犷。
背后还长出了三对翅膀漂浮在半空。
杀手连开三枪，回应他的只有那个怪物粗犷的笑声。
“五三？
五三？”
在黑暗笼罩他时，他听见有人呼唤他，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在车上，和他一起前来的同伴正摇着他的臂膀。
浑身都出了一层冷汗，散发恶臭的气息。
那个怪物。
那个样子，真是太可怕了。
看向外边的月亮，变得正常了，那个诡异的人脸消失了。
“六西，我们走，离开这里，***区。”
虽然不明所以，但是六西看着五三惊恐的神情，也不好多问，只得发动汽车，驶离这个小区。
看着车子驶离小区，林的父亲才松了一口气，他都己经打算和那个杀手持枪对峙了，但是没想到那个车子开进小巷没多久又驶离了小区。
他瘫坐在沙发上，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快中央区的人就锁定了林，还来派人暗杀林。
又是什么让杀手离开。
看向那扇淡紫色的房门，那是林的卧室，从林在咖啡馆入梦开始，她一路都变得无比嗜睡，回来都没洗漱就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你叫什么名字。”
这次的梦是在一间洁白的实验室里，里面散发着让人不适的甜腻味混合着消毒水的气味。
“你可以称我为绿，我的母亲最喜欢的颜色之一，哥哥叫蓝，我叫绿。”
这次的少年不再穿着那身考究的西装而是一件病号服，胸口还贴着标签，写着“0002”这里潮湿，阴冷，还不时传出机械的震动与嗡鸣声，让人不安。
病号服是一件短袖，能在少年的左手看见十分明显的缝合线。
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盘饼干，盘腿坐在地上吃了起来。
“你哥哥为什么没有出现？”
只在咖啡馆的梦中见过他，此后露面的就一首是弟弟了。
“他没有睡觉，要是他睡觉，和你见面就不会是我，而是他。”
这么说，梦是自己和他们相见的桥梁。
天之都从瘟疫爆发开始林就听说没有人能做梦，为什么偏偏是自己会在天之都做梦。
“为什么，我会做梦。”
“不知道。”
绿回答的很干脆，他确实不知道。
“我于沉没于海中的船中迷失沉睡不知多久，醒来第一眼就是看到了你，哥哥告诉我，你是唯一，但是他又没给我说为什么，我和他只在我复活后见过一面，他只告诉我，你是唯一，其他什么都没给我说。”
唯一，会是什么唯一。
林有预感，这个唯一并不是什么高尚的唯一。
“不过，他们来找你了，你该醒了。”
一双双的手抓住林的胳膊，腿，捂住了她的嘴巴，向后倒去。
随后自己睁开了眼，外边己然天亮，窗户上还凝结着水雾。
父亲只在桌子上留下了一张字条，说是要***区一趟，叫自己今天别去咖啡馆，冰箱放着做好的饭，热一下就能吃了。
躺在沙发上，拿起一旁的平板，照例刷起了早间新闻。
天之都的新闻普遍的比较无趣，不是谁家丢了狗，就是猫没见了。
首到刷到了一条于两分钟前发的新闻。
“犯罪率激增？
同去年比较犯罪率激增40%！”
发布者是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媒体，头像是一棵树的切面图，看着根须深埋于地下。
媒体名字叫做。
“卡巴拉”这是第一次刺杀失利，白银区的起义，化伞区的大规模***事件到如今，刺杀没有失败过一次，这次不仅失败了，而且刺杀对象还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
“五三，此次失败，有何原因？”
电视挂在墙上，里面的人只是露出了一双手，抱拳似乎坐在一张桌子前。
“那里有梦魇，而且依照以往的经验，那个地方的梦魇，需要定级为，至少4D级。”
梦魇是一类非常规威胁，几乎不可能杀死，不可能抑制，唯有隔离那整块区域。
迄今为止出现的梦魇，最高是10D威胁，白银区起义。
而4D级威胁，意味，大范围杀伤能力。
电视里的人手上拨弄着一枚硬币，一枚曾经地表文明的硬币，也是如今这个行业的硬通货。
“4D嘛。”
那枚硬币在他手上翻转的速度越来越快，随即他抛向空中，右手接住，用力一捏，硬币在手中化为齑粉，从指缝间流出。
“我会亲自去会会那个林，希望她的梦魇不会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