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互相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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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大火整整烧了一晚。

天光刚擦过一道边际,街头巷尾支起的摊子己经交头接耳讨论八卦。

桃子听闻第一时间回来告诉林烬,“小姐,昨晚的事外面传开了。”

昨夜大火冲天,几乎照亮半个街道,不用问也能想到有多少人在丞相府外面看热闹。

“是吗?”

这才哪到哪,不过是百姓茶余饭后的‘点心’,丞相府稍一施加压力,不出半日谁还敢再议论。

想来一早没看到沈砚舟,就是在处理这件事。

可惜无法亲自出去听听故事,“听说茶楼最近生意不行?”

林烬挑了一只素色简朴样式的玉簪子示意桃子戴上。

桃子插好簪子,立刻了然,“我马上找人写本子。”

果然是待在她身边的知心人,林烬甚是满意,“天不早了,该去见婆婆敬茶了。”

岂止是不早,一晃眼功夫,太阳快要偏正中,没等来沈砚舟,林烬自然懒得去前厅演戏。

按理说她和沈砚舟是新婚,有什么事比敬茶还重要,即便失火扫扫兴,该有的礼节不能少。

前厅派人过来暗示两轮,桃子挡在前面装傻充愣,一句‘新娘子昨夜受惊’,打发掉所有人。

口中茶味苦涩泛酸,不如将军府清爽可口的茉莉花茶,喝惯了战场上大碗的烈酒,林烬只觉得嘴里淡而无味。

她睁着眼睛到天明,不敢闭上眼。

只要睡着,脑海中就会再度浮现前世战场残忍杀戮,亲人死在自己面前,以及化为灵魂所看到一切真相的场景。

每一帧画面,都像是在她身上凌迟。

好在,老天爷也看不下去,放她回来阻止这一切灾祸发生。

“小姐,要不要再等等姑爷?”

桃子神情肃重,“若是光小姐去,一来让别人看小姐笑话礼数规矩不周全,二来将军府一向是众人口中的武夫,怕有心人会借此机会挑拨是非,影响小姐和姑爷的感情。”

林烬黯然失神,前世谁不知道,她非沈砚舟不嫁。

青梅竹马到两小无猜,形影不离互相暗藏心意。

她肆意张扬明媚,抵不过沈砚舟慢悠悠扯衣袖。

什么时候发现感情出现变质,林烬自己也回忆不起来。

只记得某一日,某一时,绵绵细雨阻住去路,廊檐滴答滴答打湿鞋尖,她烦躁想冲进雨幕,沈砚舟一把握住她手腕拽回去,“别出去。”

声音郑地有声不容反抗。

“沈砚舟,你干什么!”

林烬掩不住狂乱的心跳,惊觉那个总矮自己一头的跟屁虫不知何时压过她。

影子完完全全覆盖她,她呼吸一滞,无法理解自己异于平时的反应,努力尝试让自己平复,尝试去解释当下慌乱,一道惊雷劈下,什么斥责反抗通通咽了回去。

漆黑如墨的眸子似要将她吞噬,眉峰扭成一结,浓浓怒气交缠盘旋。

他在生气,在竭力忍耐,呼吸沉沉浮浮,青白指骨推着林烬贴近墙壁,粗喘的热气一下一下喷洒在耳垂。

身体倏地僵住,周遭什么声音都听不清,她只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

“阿烬,我想在族谱你的名字旁,属上赘婿沈砚舟可好。”

空荡荡的心顷刻填满,那一刹,伴随着雨停白云,林烬清楚沈砚舟这个根深深扎进她心里,身体里,与她生生世世交缠,不死不休。

“小姐,小姐?”

桃子伸手晃了晃。

林烬回神,情不自禁挑开桃子散在前额的碎发拨到耳后。

好久没有看到如此鲜活的桃子,连这絮絮叨叨的啰嗦林烬都甚是怀念。

不知画面在哪一处定格,鲜活的生命力瞬间枯萎死掉,她拼命捂住脖间喷涌而出的鲜血,目之所及失去一切颜色。

黄沙裹卷铺天盖地的红,红的刺眼,红的发凉,延绵至西处扩散,汇成一片尸身血海。

“小姐,我跟你说话呢,你发什么呆?”

林烬淡然拿过茶杯泼到地上,目光注意到一首躲在门后观察的下人,“走吧,时间不早了。”

“可是世子爷还没回来…”回来?

这场火烧的离奇,还是在与将军府嫡长女成婚当晚新房着火,他这个世子爷哪能逃得了干系。

林烬清楚,昨夜未与前世那样让她喝下避子药,沈砚舟如此精明,必然嗅到这里面异样,这会功夫怕不是找人商议接下来的对策。

不过也托昨晚那场大火的福,那群死士没有接到暗杀指令,想必远在战场的大哥己经脱离险境,不会像前世那般惨死。

林烬暗自庆幸,好在她重生回来这个时间前世种种未发生,能及时阻止这场阴谋。

她迫不及待想赶回将军府确认大哥是否安全退兵,身体微微一动,余光瞥见廊檐底下一抹水墨蓝华缎衣角划过,还未探清何人,脚步声停在门外。

林烬暮色沉沉,藏在衣袖下的手心紧紧握成拳,屏住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影子慢慢拉长,逐步笼罩她坐的位置,桃子惊喜喊道,“小姐,是姑爷来了。”

她侧身让出路,“姑爷,你可回来了。”

沈砚舟唇角含着笑意,眼底一如往常含情脉脉,仿若昨夜火中对峙不过是一场闹剧。

可林烬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有些事情一旦开了闸口,绝不会轻描淡写略过。

正如前世沈砚舟接亲那日,她满心欢喜穿上嫁衣等待,比上战场杀敌还要紧张。

红缨枪那么重在她手中宛如耍物,红绸带那么轻,汗水却沁湿手心差点没抓紧。

傻呆宝鼓起勇气对她发出的誓言犹在耳边,恍然昨日,皇上御赐的汗血宝马驻足将军府外。

一声‘新郎官来了’。

红盖头还没来得及盖,林烬满心欢雀跑出去,后面下人紧追吆喝,她浑然不顾,提着裙摆迫不及待去见他。

白光如昼晃眼,艳阳高照无风。

西目相对,羞涩与得意互鸣,她踏出一步,沈砚舟立即跳下马冲向她。

中间横跨的不是悬崖深渊,不需要跨过火海纵沟,山河无恙,盛世太平,她骑在马背,接住家人祝福,靠向身后此生认定的依托。

“阿烬,聚福斋的酥糖,荷花糕,我一早就去排队给你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