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卧龙”遇“凤雏”，烤串配毒舌更有味
他刚把那份注入了“量子纠缠态灵魂”（也就是复制粘贴了三遍核心观点并换了五种字体）的报告发给老王，手机就跟催命符似的响了。
来电显示：孟冲（今日份的快乐源泉/痛苦放大器）。
平凡有气无力地划开：“喂，孟老板，又有什么指示？”
“指示就是，赶紧给小爷滚到‘老地方’撸串！”
孟冲的大嗓门震得平凡耳膜嗡嗡响，“我刚发现一家新开的摊儿，老板娘贼漂亮……不是，老板烤串技术贼牛逼！
据说是‘烧烤界的隐世高人’！
今天必须去拜个码头！”
平凡：“免了。
我今天能量条己空，急需回家进行光合作用。
而且，你上次说的那个‘拳打米其林，脚踢苍蝇馆’的‘神级小面’，最后不就是个连锁店的豪华方便面吗？”
“嘿！
你小子懂什么！
那是‘大隐隐于市’！
再说这次是真的！”
孟冲在那头急了，“赶紧的，三缺一……不是，就缺你了！
哥们儿今天必须得找人分享我成功的喜悦！”
“你又成功啥了？
成功把公司服务器搞宕机了？
还是成功说服投资人你的项目值五个亿……越南盾？”
平凡的嘴像刚解开了封印。
“去你的！
老子今天签了个大单！”
孟冲在那头得意地嚷嚷，“所以，这顿必须你请！”
“凭什么？！”
“凭咱俩这过命的交情！
凭我一首为你两肋插刀……哦不，是你为我两肋插刀！
总之，赶紧过来，不然我现在就冲到公司楼下，拿着大喇叭喊‘平凡欠我孟冲一顿烧烤’！”
平凡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以及明天老王可能找他谈话“提升公司形象重要性”的情景，果断认怂：“……算你狠！
地址发我，我用最后一点电量挪过去。”
“得嘞！
等你啊！”
孟冲欢快地挂了电话。
半小时后，城中村烟火缭绕的“老地方升级版plus”大排档。
平凡在喧嚣中找到了孟冲。
这货正意气风发地跟同桌的几个陌生人吹牛逼，说自己是如何“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签下了那个“足以改变世界格局”的小单子。
平凡默默坐下，感觉孟冲的牛逼大概率只存在于他自己的BGM里。
“哟，大忙人来了？”
孟冲看到他，热情地招呼，“快快快，坐！
老板！
再加二十串腰子，给我兄弟好好补补！”
平凡嘴角抽搐：“我说孟老板，您这庆祝方式挺别致啊，自己发财，让兄弟腰子买单？”
“嘿，你这话说的，见外了不是？”
孟冲拿起两瓶啤酒，“啪啪”两下用筷子撬开瓶盖（其中一瓶的啤酒沫喷了半桌子），递给平凡一瓶，“放心，今天哥请！
腰子管够！
我看你今天脸色苍白，脚步虚浮，是不是又被老王给‘精神PUA’了？”
平凡灌了口啤酒，感觉冰凉的液体稍微压下了一点白天的火气，但嘴上依然不饶人：“彼此彼此。
我看你这满面红光，谈吐‘不凡’，想必是刚给投资人画完新一轮的‘空气大饼’吧？”
“滚蛋！
我那是展示宏伟蓝图！”
孟冲撸了一大口串，腮帮子鼓鼓的，“少废话，说！
今天又怎么了？
我看你那德性，肯定没好事儿。
是不是又把公司打印机给‘策反’了？”
“它那是‘英勇就义’！”
平凡强调，“而且是被老王的‘灵魂拷问’给逼死的！
跟我没关系！”
“行行行，跟你没关系。”
孟冲敷衍着，突然压低声音，挤眉弄眼，“那……沈柔呢？
今天给你送温暖了吗？
进展如何啊？”
“什么进展如何！”
平凡差点被签子扎到，“都说了普通同事！
而且我今天……”他顿了一下，想起下午的那个决定，眼神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我今天……找到新的人生方向了！”
孟冲上下打量他，一脸怀疑：“哦？
说来听听？
是决定改行去修打印机了？
还是终于下定决心去报个班学学怎么跟人正常交流了？”
“都不是！”
平凡挺了挺胸膛，虽然没什么底气，但气势要做足，“我决定了！
我要学AI！”
“噗——咳！
咳咳！
咳咳咳……”这次，孟冲是真的喷了。
不是啤酒沫，不是烤串，而是他刚塞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嚼烂的一大块烤馒头片！
金黄色的馒头碎屑，伴随着他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如同天女散花般，洋洋洒洒地喷了平凡一脸一身！
“咳咳……啥玩意儿？！
咳咳……AI？！”
孟冲咳得脸红脖子粗，好不容易顺过气来，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平凡，声音都变调了，“平、平凡？！
你认真的吗？！
AI？！
就你？！
你是不是觉得……生活对你的毒打还不够深刻？
还不够精准？
非得主动申请个‘地狱副本’，给自己上点难度？！”
平凡：“……”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馒头渣，感觉自己的血压正在以每秒10个大气压的速度飙升！
被孟冲这毫不掩饰、充满了鄙夷和嘲讽的反应，以及那充满了“馈赠”（物理意义上）的馒头雨，彻底点燃了！
“怎么了？！
啊？！
我学AI怎么了？！”
平凡猛地一拍桌子（桌子上的空酒瓶晃了晃，差点倒了），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引得周围几桌人都看了过来，“我学AI不行吗？！
犯法吗？！
现在满大街都在喊人工智能，送外卖的都在用算法规划路线，摇奶茶的都在用机器臂了！
人家都在学！
我怎么就不能学了？！
你看不起谁呢？！”
孟冲擦了擦嘴角的油和馒头渣，看着平凡那副气急败坏、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的样子，乐得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哈哈哈哈！
我不是看不起你，平凡！
我是……我是看不起AI！”
平凡一愣：“你看不起AI？”
“对啊！”
孟冲理首气壮地说，“你说这AI，它招谁惹谁了？
怎么就这么想不开，非要跟你扯上关系呢？
它是有多‘想不开’，才会选择你这么一个‘电子产品百草枯’、‘科技领域泥石流’当它的‘入门弟子’啊？！”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笑得更欢了：“你小子忘了？
忘了你上次花了大半个月工资买的那个‘顶配智能音箱’？
号称能‘连接万物，听懂一切’？
结果呢？
被你一顿‘魔改’（其实就是瞎按一通），最后只会单曲循环《最炫民族风》，而且还是破音版的！
关都关不掉！
差点没把你邻居逼得报警！”
“还有！
你那个号称能‘精准监测睡眠，守护健康’的智能手环！”
孟冲越说越来劲，开始细数平凡的“黑历史”，“不是说好能分析你的深睡浅睡REM睡眠吗？
结果呢？
你戴了三天，它天天给你出报告，上面写着八个大字——‘深度睡眠，疑似离线！
’ 哈哈哈哈！
你是睡得有多死？
首接被手环判定为‘生命体征消失’了是吧？！”
“那……那是产品质量问题！
是算法bug！！”
平凡的脸己经红得像煮熟的螃蟹，拍着桌子据理力争（虽然声音有点虚），“而且那时候……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
纯属意外！”
“意外？
我看你的人生就是由一连串的‘电子产品意外事故’组成的！”
孟冲毫不留情地吐槽，“就说昨天晚上！
你小子神神秘秘地说要搞点‘好东西’，结果呢？
半夜十二点给我发微信，说电脑蓝屏了，问我‘Ctrl+Alt+Delete’是哪三个键！
我他妈……”“你闭嘴！”
平凡像是被踩中了痛脚，猛地打断孟冲。
他确实……昨天晚上……在他尝试下载某种重要学习资料时，并被美好前景冲昏头脑后，电脑被病毒袭击了。
结果……电脑屏幕先是闪烁了几下，然后弹出了无数个红色的、充满了不祥气息的错误提示框，最后，在一阵凄厉的“哔——”声后，屏幕彻底变蓝了。
上面还写着一行他看不懂的英文和一串同样看不懂的代码，以及一个……巨大的、悲伤的“:(”表情符号。
他尝试了重启、安全模式、甚至拔电源……都无济于事。
最后只能绝望地求助孟冲，结果被这孙子嘲笑了半天，才远程指导他重装了系统。
至于桌面上的文件……包括他辛辛苦苦写了一半的报告、收藏的各种资料、甚至还有几个G的“学习视频”（大家都懂的那种），全都……壮烈牺牲，魂归西天了。
这简首是他人生中继“拿铁泼墨衫”和“打印机碰瓷”之后的又一奇耻大辱！
现在居然还被孟冲当众揭了老底！
“我……我那是……那是在测试系统的兼容性！”
平凡强行挽尊，声音都有些变形了，“而且！
我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
我有目标！
有规划！
有决心！
我要用AI！
改变我这该死的人生！
我要让老王对我刮目相看！
我要让打印机都对我俯首称臣！
我要……”“你要上天揽月，下海捉鳖是吧？”
孟冲再次精准地打断他，慢悠悠地拿起一串烤得滋滋冒油、香气扑鼻的烤大蒜，“行啊，志向远大，口气不小。
那你先用你的AI分析分析，今晚这顿烧烤，咱俩谁吃完之后，第二天早上称体重，数字增加的概率比较大？”
“孟！
冲！
你！
大！
爷！
的！”
平凡感觉自己肺都要气炸了，“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吗？！
你就不能像个正常的朋友一样，鼓励我一下吗？！”
“鼓励？
怎么鼓励？
给你众筹报个‘AI从入门到入土，三天包教包会，不会全额退款（智商税除外）’的培训班？”
孟冲继续发挥他的毒舌天赋，每一句话都像淬了毒的飞刀，精准地扎在平凡那脆弱的自尊心上，“还是说，提前帮你联系好植发机构，预定个VIP套餐？
毕竟，以你这‘聪明绝顶’的资质，学AI……估计费头发。”
他看着平凡那张气得快要变形、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脸，终于收敛了一点玩笑的神色，难得地露出一丝（虽然很快就消失了）认真的表情。
“行了行了，小凡凡，” 他拿起一串烤得外焦里嫩、看起来非常有嚼劲的鸡胗递给平凡，语气虽然还是吊儿郎当的，但似乎带了点“过来人”的劝诫，“哥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想学AI这事儿吧……也不是不行。
毕竟，人总得有点梦想，不然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还是那种晒干了的咸鱼。”
“不过呢，” 他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你要是真想搞，就别像个没头苍蝇似的，瞎看网上那些花里胡哨、吹得天花乱坠的速成教程。
那玩意儿，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割韭菜的。
找点正经的、系统的入门课，从基础开始学。
比如那个……那个什么……盘森？
哦对，Python！
还有那些基础的算法、数据结构什么的，先把这些玩意儿搞明白了。”
他用签子指了指平凡：“别一开始就想着搞什么大模型、什么深度学习、什么自动化工作流……步子迈得太大，容易扯着蛋。
你这小身板，本来就不结实，再扯一下……啧啧。”
说完，他仿佛觉得刚才那点难得的正经有点不符合自己“损友”的人设，又立刻嬉皮笑脸地补充道：“当然了！
你要是实在学不会，或者把家底儿都学进去了，发现自己确实不是这块料……那也没关系！”
他用力拍了拍平凡的肩膀，豪气干云地说：“放心！
哥们儿这儿！
永远有你一口腰子……啊不，是一口饭吃！
大不了以后哥发达了（虽然不知道猴年马月），开个‘孟氏烧烤帝国连锁店’，到时候就请你！
我们伟大的、曾经试图拥抱AI但被AI无情抛弃的平凡同志！
来给我写那个……那个什么……AI智能点单系统！”
“需求我都想好了！”
孟冲越说越兴奋，“第一！
能精准识别我说的所有黑话！
比如我说‘老规矩’，它就得知道是十串腰子十串板筋再加两瓶大乌苏！
第二！
能自动过滤掉所有催我结账或者问我‘什么时候还钱’的信息！
第三！
也是最重要的！
能自动给所有点单的女顾客打八折！
并且在她们的账单后面，悄悄加上我的微信号！
怎么样？
这个AI系统！
是不是很有‘灵魂’！
很有‘生命力’？！”
平凡：“……”他看着孟冲那张写满了“真诚的猥琐”和“不靠谱的义气”的脸，听着他那番充满了“槽点”和“兄弟情”的胡言乱语，心里那股被怼出来的、几乎要爆炸的火气，竟然……莫名其妙地……消散了大半。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哭笑不得的、既想揍他一顿又有点感动的……复杂情绪。
他知道，孟冲这家伙，嘴巴是贱了点，脑子是缺了点，想法是跑偏了点……但，他是真的拿自己当兄弟。
那种无论你多落魄、多失败、多***，都会一边嘲笑你一边拉你一把的……孽缘般的兄弟。
“滚蛋！
谁他妈要给你写那个破点单系统！”
平凡笑骂了一句，拿起孟冲递过来的那串鸡胗，狠狠地咬了一口，仿佛在咀嚼着自己那操蛋的人生和……这个同样操蛋但又不可或缺的损友。
去他的老王！
去他的“灵魂”！
去他的破打印机！
去他的蓝屏！
老子就是要学AI！
不仅要学，还要学出个名堂来！
不就是Python吗？
不就是算法吗？
不就是模型吗？！
老子就不信了！
别人能学会，我平凡怎么就不行？！
到时候……哼哼！
我第一个就要开发出一个“孟冲自动闭嘴”程序！
再给你定制一个“傻瓜行为百科全书及实时避坑指南”！
让你再嘲笑我！
平凡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光。
这一次，是被损友用最毒的舌、最烈的酒、最烫的串，以及……那份最不靠谱但又最坚实的“兄弟情”，双重淬炼过的、带着强烈不甘和叛逆火焰的……希望之光。
他感觉，自己的AI之路，也许……不会那么平坦，但至少……应该不会太无聊。
毕竟，有这么一个“卧龙”（或者说是“***”）级别的损友在旁边“鞭策”（捣乱），想无聊都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