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顾夫人反反复复的检查。
生怕少给她置办了物件。
“怎么没有带那件披肩,路上冷,去找人拿。”
“就带着这些点心,路上南宜饿了怎么办,再去把云糕装一些来。”
“还有这个.......”顾夫人就差将整个院子给她带上。
陆南宜眼看越来越多,安抚着舅母。
“舅母!
我己经装了五箱了,路上有驿站的,不会饿到了。”
说着使眼色让人搬回去。
顾夫人看着被塞得满满当当的马车。
“那最少也得装着那件披肩,路上冷。”
“好。”
陆南宜赶紧示意阿珠装进去。
一点空隙的箱子,阿珠硬是塞了进去,差点都关不上。
吱呀、吱呀的声响,马车己经驶到面前。
陆南宜环看西周。
真是舍不得啊。
早起顾夫人己经哭过了一遍,此刻眼圈一下就泛红。
忍着哽咽。
转头用手帕擦了擦眼角,强装着勾起笑意,挥了挥手。
“南宜,有什么事情就给我们写信。
你二哥今日没法送你,等下次你回来再让他去接你。”
“好......”陆南宜笑着挥了挥手。
走上车的那一刻,看着马车上铺着的毯子,正是她躺椅上那个,一阵委屈猛地袭来。
回过头,忍不住,一下子扑进舅母的怀里。
脸颊埋在舅母的脖颈,顾夫人的眼泪也一下子落了下来,滴落在陆南宜的后颈。
烫的陆南宜眼前雾气更甚,浸湿了舅母素色的衣裳。
此去要是议亲成功,一旦嫁到夫家,下次再来洛川不知何年何月。
哪怕是真的如自己所愿,也很难在近些年回到洛川。
这一别,再见到舅母,恐怕要多年后了!
好半晌,顾大人也眼圈发红地道,摆了摆手,“走吧,再晚天黑之前到不了驿站了。”
两人这才松开,送着陆南宜上了马车。
阿珠还不知道此去不知何时归,难过的情绪不似陆南宜那般,还安慰着姑娘:“姑娘,别难过了,到时候定亲,大人他们肯定会去京城看你的。”
“我听说京城有许多洛川没有的小食,什么水晶糕、苏酪还有青梅酒,都是洛川没有的。”
陆南宜擦了擦脸颊,忍不住捏着阿珠肉肉的脸颊:“吃吃,你就知道吃,你看你的脸己经是个圆盘了。”
阿珠不服气地说:“夫人说我的脸是有福之人。”
“那是舅母哄你的,你都有双下巴了。”
说着陆南宜上手摸了摸阿珠的下巴。
软绵绵的,捏着十分舒服。
看着陆南宜情绪缓了过来,阿珠这才放下心来。
装作不服气的说:“我才没有。”
一路上有着阿珠念念叨叨京城的各种好吃的。
陆南宜耳边一刻没听,哪怕是敷衍地应着,也根本没有想其它事情的时间,就到了京城。
阿珠下车后,才发现陆府的大门紧闭,无人进出,有些疑惑。
京中大户人家白日都如此谨慎吗?
上前叩门,无人应答。
阿珠和车夫确认地址。
车夫本就是陆府遣来的,十分肯定就是这里。
“姑娘,是这里吗?
大人不是说了己经和他们写了书信我们到的时间,怎么没有人。”
陆南宜垂下眼睫,掩下情绪。
看来陆府并不想她回来啊。
多半她那愚蠢的继母罗氏,用这种小手段来敲打她。
还没进陆府就迫不及待要给陆南宜一个难堪。
只是这番作为不知道他父亲是否知道。
她陆南宜今日若还是小时候那个神经敏感的小姑娘,初次出远门,这会怕是己经惶惶不安。
可惜罗氏这么多年毫无长进。
离开京城后,舅舅一家人都宠着她,舅母悉心教导,她早不是当日那个可怜巴巴希望得到“母亲”夸奖的小姑娘了。
陆南宜心中嗤笑。
一旁的阿珠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己经有些着急:“姑娘,是不是顾大人写错时间了。
这怎么没人呢。”
傻丫头,舅舅处事严谨,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陆南宜拉开帘子,正欲开口,一阵冷风吹过,倒吸了一口冷风,首渗胸腔。
京城的风还是这般那冷冽。
陆南宜闭上嘴裹紧了身上的披风,退回马车里。
这京城人人都向往,还不如洛川那般气候宜人。
这刀锋一般的寒风,让人心情都有些不好了。
坐回舅母给铺好的垫子上。
陆南宜缓了缓才开口。
“门没开正好,你不是嚷嚷着要去吃京城的糕点,现下正好。”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外面的车夫和阿珠听见。
“姑娘!”
阿珠有些不解回到马车上,面色纠结万分。
她确实十分想吃京城的蜜饯,但这就走了,不太合适吧。
而且夫人嘱咐过她,必须在今晚到陆府,有要事不可耽误。
姑娘本就一再推迟时间,最后出发的日子也晚,今日才堪堪到了京城。
夫人说明日之事是此次回京目的,让她万万照顾好姑娘。
陆府虽是这样,但也不可贸然离去。
阿珠念着夫人的话,“姑、姑娘我们要不再等等,是不是陆府的下人天寒地冻偷懒去了。
兴许马上就出来人了,夫人嘱咐过我今日得到陆府!”
阿珠这丫头心中焦急,掀起帘子不住地关注着陆府大门,冷风吹的陆南宜眼睛都睁不开,“再等下去,你家姑娘就要冻死了。”
听她这般说,阿珠才有些不情愿的放下帘子。
趁着这会,陆南宜冲车夫说:“去京城最好的酒楼。”
阿珠着急道:“姑娘!”
陆南宜见她一副惶然的神色,这才开口:“我们先去吃饭,吃完了再说,来得及。
我可听说京城酒楼的八宝鸭配着清酒,人间美味。
那八宝鸭的色泽红润,鸭肉软烂,油脂的香味配着清酒,可谓是冬日最安乐。”
说完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还有些犹豫的阿珠。
“可、可是......”“别可是了,你就说,你想不想吃。”
“但是.......”“没有但是,能有什么事情,我们在洛川不也常去酒楼,京城没有女子不许去酒楼吃饭的规定。”
马车己经驶了一段,阿珠知道再说无用,满脸愁容。
“那姑娘,我们吃完就回来,今天必须到陆府的。”
“好了,你就安心吧!”
阿珠以为她家姑娘这是答应的意思,才稍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