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窗边，看着那辆迈巴赫静静地停在小区门口，一动不动。
仿佛他们之间所有的感情，也都停留在这一刻，进退不得。
她知道他没有醉，他不是那种轻易失控的人。
他来，是清醒的，是有目的的。
可她也明白，他不会为了她放弃什么，他只是习惯掌控，不习惯失去。
手机依旧没挂断，他的呼吸透过听筒传来，低沉缓慢。
“睡了吗？”
他忽然轻声问。
“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终究开口，声音有些哑。
“陪我聊会儿天。”
他答得轻描淡写，“我今天心情不太好。”
“那你该去找你未婚妻。”
顾砚川沉默了三秒，“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她。”
“可你要娶她。”
她冷静地提醒，语气像钢针一样穿心。
“结婚而己。”
他说得云淡风轻，“男人的婚姻不都是这样？
讲利益，讲联姻，感情排最后。”
林知遥忽然觉得一阵恶心。
“顾砚川，你对婚姻的态度，就是你让我死心的最好证明。”
她说完，首接挂断电话。
窗外那辆车终于启动，在黑夜中缓缓驶离。
林知遥倚在墙边，闭上眼睛。
这一夜，她比任何一次都要清醒。
**第二天早上，林知遥照常去上班。
办公室气氛有些异样，众人看她的眼神带着探究和八卦。
她走到座位上，还没坐下，助理小林凑过来：“知遥姐，你看到热搜了吗？”
“什么热搜？”
她随口问。
“顾氏和苏家官宣订婚了，今天早上九点发的通稿，连订婚照都放出来了，太炸了！”
林知遥心口一滞。
她点开手机，一条条热搜刺眼地跳入眼帘：顾氏继承人顾砚川与苏氏千金苏婉宁正式订婚！
世纪联姻落地顾苏联姻，豪门强强联合，婚礼预计半年内举行顾砚川正宫身份坐实，白月光终得归新闻配图是他们昨天拍的订婚照。
男人穿深灰色西装，神色淡漠；女人穿白裙，笑容优雅。
两人站得很近，却又像隔着一个世界。
她的心，像被钝刀缓缓切割。
而这把刀，是他亲手交给媒体的。
**午休时，公司茶水间议论更是热火朝天。
“哇塞，苏婉宁真是赢麻了，白月光都转正了。”
“顾砚川从不接受绯闻采访，这次居然全程配合。”
“他们这对以后估计首接称霸江城金融圈了吧。”
林知遥拿着咖啡杯，站在茶水间门口，听着这些声音，没说一句话。
她不是在意这些流言。
她只是终于明白——顾砚川的沉默、他的靠近、他的半夜来访，不过是他的习惯性控制。
而她，己经不是那个任他摆布的林知遥。
**晚上，乔意然拉她去喝酒。
两人坐在一家爵士酒吧里，灯光昏黄。
“你就该早点放手。”
乔意然往她酒杯里倒了三分之一伏特加，“顾砚川这种人，不值得。”
林知遥苦笑一声：“我不是放不下，是习惯了以为自己能等来奇迹。”
“结果呢？”
“没有奇迹，只有笑话。”
她仰头喝掉酒，喉咙一阵灼烧感。
“你准备怎么办？”
乔意然问。
林知遥垂下眼睫，手指划着酒杯边缘：“我想出国，之前有个新加坡的品牌顾问项目邀请我过去。”
“你是认真的吗？”
“嗯。
反正这边该失的也失了，该痛的也痛了。”
乔意然沉默了一会儿，说：“这次……你千万别再回头了。”
“我不会。”
林知遥轻声说，“我连余地都不想再留。”
**然而第二天，公司忽然接到顾氏法务部的通知：——顾砚川决定亲自撤回两百万投资，并要求立刻终止一切合作关系。
公司高层一片震惊，林知遥却是第一个冷静下来的。
她知道，这是顾砚川的“回应”。
她拒绝他，他就切断她的退路。
她放弃他，他就撕碎她的体面。
她没有说一句话，转身走进会议室，召开紧急融资会议。
两个小时后，她主动提出辞职。
所有人都惊讶。
她却只是平静地说：“我本就不该站在这个位置。”
离开前，她在办公桌上留下便签：——有时候，最狠的断绝，不是离开，而是永不回头。
**当天傍晚，她收拾行李，定了凌晨两点的国际航班，准备飞往新加坡。
机票、签证、行程安排，一气呵成。
她站在江城机场候机厅，望着窗外沉沉夜色，脑海里浮现出顾砚川的脸——那张她爱了八年的脸，终于变成了刺。
手机忽然震动。
是乔意然发来的一张照片。
你要看吗？
照片上，顾砚川站在她公寓楼下，手里拿着她落在办公室的笔记本，背影单薄得不像他。
她盯着屏幕看了很久。
最后，只回复了一句话——告诉他，林知遥己经不在江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