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谜团
行李箱外的动静渐渐消失，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却愈发浓烈。
他盯着行李箱缝隙中透出的一线微光，看见王斌的骨架化作骨粉时，那些白色粉末竟在半空悬浮片刻，如同被无形的手牵引着，最终融入黑影的轮廓。
“命定之死……”黑影的低语在耳畔回响，江茶突然想起紫海学院图书馆里那本《诡域百科》——传说某些诡怪会锁定特定目标，用“命定”作为诱饵，将猎物引入必死之局。
但黑影能说话、能操控血肉，甚至能让舍友看见自己，这显然超越了己知的诡怪范畴。
咔嚓——走廊尽头的消防栓突然爆裂，水流撞击地面的声音惊得江茶浑身一颤。
他试探着将手伸出行李箱，指尖触到空气时泛起细密的蓝光——这是他序列10——视之途径——灵视者的能力，能看见灵体残留的能量波动。
此刻，整间寝室的墙壁上都爬满蛛网般的暗紫色纹路，如同某种活物的血管。
“必须离开这里。”
江茶咬咬牙，意念一动，身体化作半透明的虚影穿透行李箱。
刚落地，他便看见李晓的床铺下方滚落一部手机，屏幕还亮着未发出的消息：“安保队，九号宿舍有……”消息停在半截，屏幕裂痕中渗出暗红液体。
江茶刚要捡起手机，窗外突然掠过一道黑影——不是刚才的凶手，而是某种长着蝠翼的人形生物，翅膀边缘挂着冰晶，在月光下折射出幽蓝光芒。
咚！
重物砸在阳台的声音。
江茶屏住呼吸，灵视能力全开，只见阳台护栏上蹲着个浑身缠满绷带的人，绷带缝隙间渗出绿色黏液，手里提着个滴着水的帆布袋。
那人缓缓抬头，绷带裂开的缝隙里露出一只猩红的眼睛，正首勾勾盯着他。
“找到了……”沙哑的声音像是砂纸磨过金属，“命定之死的漏网之鱼。”
江茶浑身血液凝固。
他突然想起黑影杀死王斌时，曾对着空床冷笑——当时他的床位确实空着，因为他的“身体”还躺在床上？
转头看向自己的床铺，被褥下果然躺着个一动不动的身影，胸口没有起伏，手腕上还缠着今天刚戴上的校徽手环。
那是紫海学院的强制装备，声称能“记录学生生命体征”，此刻却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绿光。
“双重存在……”绷带怪人踏碎玻璃走进来，帆布袋里滚出几颗头颅，正是刚才被黑影杀死的舍友，“灵体脱离肉体却未消散，有意思。
看来你就是‘命定之死’选中的观察者。”
江茶后退半步，后腰抵在冰凉的衣柜上。
他突然想起月初学院广播里的警告：“本月红日周期提前，所有学生禁止在午夜后使用灵视能力。”
而他今晚为了赶作业，恰恰违反了这条禁令。
“你是谁？
黑影是什么东西？”
江茶强装镇定，指尖凝聚出淡蓝色灵球——这是灵视者唯一的攻击手段，虽能灼伤灵体，却对实体无效。
绷带怪人掀开帆布袋，里面露出半截生锈的手术刀，刀刃上刻着扭曲的铭文：“血肉为引，命定为牢。
当灵视者看见不该看的东西，就会成为‘它’的钥匙。”
话音未落，怪人突然将手术刀刺入自己心脏。
绷带轰然崩解，露出底下千疮百孔的躯体，每道伤口里都钻出黑色触须，向着江茶席卷而来。
砰！
寝室门突然被撞开，走廊里涌进刺眼的强光。
江茶下意识闭眼，再睁开时，发现自己正趴在床上，浑身冷汗浸透睡衣。
床头的闹钟显示凌晨三点，舍友们的鼾声此起彼伏，仿佛昨夜的血案只是场荒诞的噩梦。
“叮——”手机突然收到条消息，来自学院匿名论坛。
发帖时间正是他“死亡”的十点零七分，内容只有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九号宿舍楼走廊尽头，有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影拖着行李箱经过，行李箱轮子在地面拖出蜿蜒的血痕。
江茶猛地转头看向床底，昨晚“藏身”的行李箱赫然在目。
他颤抖着伸手触碰箱盖，金属锁扣上沾着点暗红污渍，凑近闻时，隐约有铁锈与腐肉混合的气味。
咔嗒。
行李箱突然自动弹开，里面掉出个皮质笔记本。
江茶翻开第一页，泛黄的纸页上用鲜血写着：“当你看见这段文字时，己经死过一次了。
记住，不要相信凌晨三点后的月光，不要回应任何自称‘安保队’的人，还有——”字迹在此处被血浸透，最后一行勉强辨认：“灵视者的双重存在，既是诅咒，也是生机。”
窗外，云层恰好遮住月亮。
江茶抬头望去，只见本该群星璀璨的夜空，此刻只剩下一颗猩红的孤星，在天幕上缓缓转动，如同一只俯瞰人间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