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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车轮碾过积水时,溅起的泥浆里粘着未燃尽的纸钱。

苏怀音摇下车窗,咸涩的海风裹着纸灰涌进来,落在副驾驶座那台老式胶片相机上。

后视镜里,送葬队伍的白灯笼正在雨幕中渐行渐远,像一串溺水的萤火虫。

仪表盘显示凌晨两点十七分,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扇形的水痕。

每隔三十秒,她就能看见远处山坡那棵百年古槐的轮廓。

树冠在暴雨中舒展如伞盖,枝桠间垂落的红布条早褪成灰白色,此刻却像浸饱了血水般鲜艳欲滴。

老宅门环撞击木门的声响惊飞了檐下的蝙蝠。

铜环表面布满霉绿的铜锈,可当月光穿透云隙时,那些凹凸的纹路忽然泛起暗红光泽,仿佛干涸的血迹从岁月深处渗出来。

苏怀音摸出钥匙的手顿了顿,父亲溺亡前寄来的最后一封信突然在记忆里浮现:"老宅天井的苔藓不要铲,西厢房的铜镜莫要擦。

""阿音。

"沙哑的呼唤惊得她险些摔了相机。

林阿婆佝偻的身影从门缝里挤出来,白内障的右眼蒙着层灰翳,左手握着的铜烟杆还在冒青烟。

老人用烟杆敲了敲门槛:"十五年了,该还的债总要还。

"灵堂的檀香压不住潮湿的霉味。

供桌上父亲的遗照泛着水渍,相框玻璃内侧凝结着细密的水珠。

苏怀音伸手擦拭时,指尖触到某种粘稠的液体,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珍珠光泽。

她想起打捞队说过,父亲溺毙的渔船甲板上铺满这种分泌物。

后半夜的雨声里混进了细微的叮咚声。

苏怀音举着手电筒寻到西厢房,发现声音来自梳妆台上的鎏金铜镜。

镜面不知何时蒙了层水雾,水珠正顺着缠枝莲纹往下淌。

当她举起相机对焦时,取景框里忽然闪过一抹月白色——镜中倒映的雕花拔步床前,分明坐着个梳麻花辫的少女。

晨光初现时,天井积水映出二楼斑驳的栏杆倒影。

可苏怀音分明记得,这栋闽南大厝从来只有一层。

她转身要去问林阿婆,却看见老人正用铜烟杆叩击青砖地面,每敲三下就停顿片刻,仿佛在聆听地底传来的回音。

"阿妹仔。

"林阿婆突然抬头,左眼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记住,莫收夜雨后的红纸伞。

"檐角铁马在风中发出呜咽,一团纸灰飘落在苏怀音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