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细密如针,浸透他单薄的粗布长衫。
他怀里紧紧护着几卷书,生怕被雨水打湿。
天色渐暗,山路愈发难行。
远处山坳里透出微弱的灯光,像是户人家。
胡溪咬咬牙,决定前去借宿一晚。
泥泞的小路让他几次险些滑倒。
终于走到那户人家门前,门虚掩着。
他抬手轻叩:“有人吗?”
屋内传来细碎脚步声,门缓缓打开。
一个素衣女子出现在门口,面容清秀,神色清冷。
“何事?”
女子声音很轻。
“在下是赶考书生,路过贵地,想借宿一晚。”
胡溪作揖道。
女子打量他一眼,侧身让他进门。
屋内陈设简单,一张木桌,几把竹椅,墙角摆着灶台。
“多谢姑娘,明日一早我便离开。”
胡溪说。
女子没接话,转身去添柴烧水。
火光映在她脸上,照出几分憔悴。
胡溪这才发现她发髻上别着银簪,是守孝的装扮。
“姑娘是......”他话到嘴边又咽下。
“我是寡妇。”
女子直白回应,似是见惯了旁人的打量。
胡溪脸一红,低头不再言语。
女子端来一碗姜汤:“喝了驱寒。”
胡溪双手接过,温热的姜汤下肚,寒意渐消。
“我叫胡溪,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他壮着胆子问。
“沈穆。”
女子只答两字,便不再开口。
胡溪坐在角落,从包裹里取出书,就着油灯翻看。
沈穆在一旁缝补衣物,针线穿梭间,只听得见窗外雨声。
突然一阵大风,油灯剧烈晃动,险些熄灭。
胡溪忙伸手护住火苗,沈穆也放下手中活计。
两人目光短暂交汇,又迅速移开。
夜深了,沈穆收拾出一张木榻,铺上旧被褥。
“你睡这里。”
她说完,便去里屋休息。
胡溪躺在硬邦邦的木榻上,辗转难眠。
窗外雨还在下,滴滴答答敲打着屋檐。
他想着沈穆寡淡的神情,和这清冷的屋子,心中泛起一丝异样。
不知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睡去。
雨帘一挂就是三日,山路被淹得没了踪影。
胡溪站在门口望着白茫茫的雨幕,心里盘算着误了考期。
沈穆往灶里添了把干柴,铁锅里咕嘟煮着野菜粥。
“再这样下去,柴禾要不够了。”
她盯着墙角堆叠的树枝说。
胡溪卷起袖子:“我去后山砍些回来。”
沈穆拦住他:“山路滑,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