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醉仙尘

惊雀辞 韩舒书 2025-05-26 17:2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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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斜斜爬上漱玉斋的窗棂时,谢昭宁正拎着黑衣人后领往枯井里扔。

雪团儿蹲在井沿舔爪子,时不时伸爪拨弄那人散开的蒙面巾,露出张布满猫爪印的肿脸。

"下回记得换双软底靴。

"她踢了踢刺客脚上沾着棠梨花瓣的官靴,"周姨娘院里养的狸花猫,可比我这儿的主子凶多了。

"井底传来闷响,惊起几只夜鸦。

谢昭宁掸了掸裙角并不存在的灰尘,转身却见廊下灯笼忽明忽暗,映出周姨娘那张涂了半斤铅粉的脸——这回她换了身孔雀蓝织金马面裙,活像只炸了毛的锦鸡。

"宁丫头这是赏月呢?

"周姨娘扶着嬷嬷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对方肉里,"方才听见好大动静,莫不是祠堂闹耗子?

"谢昭宁垂眸瞥了眼她微微发抖的裙摆,忽然弯腰拾起块碎瓦:"姨娘来得正好,方才雪团儿逮着只大黑耗子,"她指尖一弹,瓦片擦着周姨娘耳坠飞过,"您瞧,毛色油亮得很。

""放肆!

"嬷嬷刚吼出声,就被雪团儿甩来的泥爪子糊了满嘴。

老妇人"呸呸"吐着泥星子,髻上插的鎏金喜鹊簪歪成了斗鸡眼。

周姨娘脸上脂粉簌簌首掉:"老爷说你这几日抄经辛苦,特让我来瞧瞧。

"她一挥手,七八个粗使婆子涌进小院,"还不快帮姑娘收拾屋子!

"谢昭宁倚着棠梨树看她们翻箱倒柜,袖中指尖轻轻摩挲腰间香囊。

那里头装着母亲留下的《毒经》,书页早被她用药汁浸得能毒死三头牛。

"姑娘这妆奁倒是别致。

"嬷嬷突然捧起个雕花木匣,里头躺着支褪色的绢花。

周姨娘眼睛倏地亮了,蔻丹快要戳到谢昭宁鼻尖:"好啊!

竟敢私藏......""这是去年中元节给先夫人烧的纸花。

"谢昭宁捻起绢花轻轻一抖,灰烬扑了周姨娘满脸,"姨娘若喜欢,昭宁明日再烧十筐送到您院里?

"婆子们翻找的动作愈发粗暴。

某个圆脸丫鬟撞翻了博古架,青瓷梅瓶"咣当"砸在地上,惊得雪团儿蹿上房梁。

碎瓷片里滚出个油纸包,周姨娘抢着去捡,却被谢昭宁一脚踩住。

"姨娘当心扎手。

"她笑盈盈碾着纸包,"不过是些陈皮梅子,您要尝尝?

"纸包裂开缝隙,露出半片泛黄的《女诫》。

周姨娘脸色铁青地缩回手,腕间新换的玛瑙镯子磕在门框上,裂成个歪嘴葫芦。

混乱间,谢昭宁袖口轻扬,《毒经》悄无声息滑进火盆。

炭灰腾起的瞬间,她假意去扶踉跄的嬷嬷,广袖带翻茶盏,半壶冷茶"滋啦"浇在火星上。

"我的云锦褥子!

"周姨娘尖叫着蹦开,孔雀蓝裙摆燎出个焦黑的洞。

婆子们忙着扑打溅落的火星,谁也没注意火盆里《毒经》书页正缓缓显形——浸过药汁的字迹遇热化作青烟,在梁柱间凝成半幅南诏虫蛊图谱。

谢昭宁趁机抚过书架暗格,指尖突然刺痛。

低头看去,朱雀令残页边缘不知何时沾了蛊虫卵,此刻正泛着幽幽蓝光。

血珠顺着书页纹路滚落,在"凌霄子"三个字上洇出朵妖异的赤莲。

"找到了!

"嬷嬷突然从床底钻出来,顶着满脑袋蛛网高举木匣。

周姨娘顾不得裙摆焦痕,扑上去掀开匣盖——里头整整齐齐码着十二卷《女诫》,每卷扉页都画着叉腰貔貅,爪下踩着个茜色小人。

房梁上传来极轻的"咔嚓"声。

萧景翊捏碎半块瓦片才忍住笑,暗道这小丫头气人的本事倒是比武功更胜一筹。

他换了个姿势窥视,冷不防对上一双琥珀色的猫眼。

"喵嗷!

"雪团儿抡起爪子拍在他面具上,金丝楠木横梁顿时木屑纷飞。

底下众人齐刷刷抬头,只见玄衣身影鹞子般翻上屋脊,腰间玉佩撞在瓦片上叮咚作响。

谢昭宁瞳孔骤缩——那玉佩纹路,竟与她怀中的朱雀佩有七分相似。

"有刺客!

"周姨娘尖叫着往嬷嬷身后躲,孔雀蓝裙摆扫翻了青釉香炉。

香灰漫天飞扬间,谢昭宁袖中银针疾射而出,却见那人反手接住暗器,指尖轻弹,银针不偏不倚扎进周姨娘发髻,将她新梳的惊鹄髻钉成了炸毛山鸡。

"姨娘这头面倒是别致。

"谢昭宁憋笑憋得肩头首颤,"赶明儿昭宁也打支银针簪子孝敬您?

"夜色里遥遥传来打更声。

周姨娘顶着歪斜的银针落荒而逃,裙摆绊在月洞门上撕出条长口子。

谢昭宁吹熄烛火,就着月光展开染血的朱雀令残页。

蛊毒顺着指尖漫上来,眼前忽然浮现七岁那日的破庙——青衣道人将竹枝抵在她腕间:"小昭宁,南诏蛊虫最喜烈酒,往后中毒了就......""就灌一壶烧刀子?

"她喃喃自语着摸向床底酒坛,却抓出个描金胭脂盒。

盒底赫然刻着周姨娘的闺名,里头密密麻麻全是与塞外来往的信笺。

雪团儿突然炸毛低吼。

谢昭宁转头望去,只见窗纸上映着道修长身影,那人屈指轻叩窗棂,嗓音裹着夜风送进来:"姑娘的狸奴挠人挺疼,不如赔在下一壶烧刀子疗伤?

"檐角铜铃叮咚,混着远处周姨娘骂丫鬟的尖嗓,竟莫名合辙押韵。

谢昭宁拎着酒坛推开窗,正看见玄衣青年倚在棠梨树上抛接山核桃。

月光流泻在他半边银面具上,另一侧眉眼却比朱雀佩的纹路更让她心惊。

——那分明是母亲临终前反复描摹的故人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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