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引狼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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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可只是睡着了。

她太累了。

本就头痛,又被李家东揍了两拳,知道有人帮忙,她便干脆瘫倒了。

这一觉她睡了许久,再醒来时己经到了第二天早上。

该审讯的人公安都审讯过了,就等任可这个受害人醒来。

任可醒来后有些恍惚。

梦中,她又回忆了一遍前世下乡后经历过的事情。

睡醒她还有些恍惚,她突然分不清,此时的自己,到底是17岁的任可还是梦中那个27岁的女疯子。

只是片刻的质疑,任可很快就想清楚,她就是她自己。

感谢老天爷,让她能重来一次。

“怎么了?

别哭别哭,没事了,坏人己经被抓起来了,别哭啊。”

护士拿着手帕轻轻擦掉任可眼角的泪水,温柔地哄着她。

任可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又哭了,她愣愣的看着护士。

护士继续说:“别哭,你脸上有伤,沾了泪水会疼的。

别怕,己经没事了,以后会好的。”

“会好的?”

任可睡了太久,声音沙哑,开口说话却没发出声音。

护士一个劲儿的为她擦泪,安慰她:“别怕,别哭,没事了,没事了。”

任可点点头,伸手抱住了护士。

能够重来一世,她高兴呀。

护士姐姐说的对,己经没事了,她己经逃过了李家东这一劫,现在她才十七岁,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一切都会好的。

昨天为了让伤口看起来更严重,任可特意将脸凑上去被李家东打的。

护士被她抱住,她一时高兴,控制不住泪水滑落,脸颊顿时又辣又痛,痛的她忍不住呲牙,扯动了脸部肌肉,疼痛加剧……任可放声大哭,从护士姐姐手中拿过手帕给自己擦眼泪。

摸到自己的脸后,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脸那么肿。

她后悔了,早知道会这么痛,她就不激怒李家东了。

想到这儿,她哭的更大声了。

护士也心疼这个可怜的姑娘,轻轻拍着任可的背安慰她:“别怕啊,坏人己经被抓起来了,没事了。”

任可慢慢安静下来,眼睛红彤彤的像兔子一样,且她的脸过于红肿,看着有几分滑稽。

护士重新帮任可的脸上了药,又给任可买来一碗粥:“你脸这么肿,不好吃米饭、馒头,先吃点粥垫垫肚子吧。”

“谢谢姐姐!”

任可捧着粥,再次感谢老天仁慈。

她要过好接下来的日子,要吃好每一顿饭。

没多久,两个公安出现在病房门口。

“咚咚。”

敲门声将任可的思绪拉回到现实。

一男一女两个公安坐在病床对面,怜惜的看着任可高高肿起的左脸,问:“那我们开始录口供吧?”

任可点点头:“好。”

女公安:“麻烦您说一下事情经过。”

任可眨眨眼,边回忆边说:“早上我爸妈去上班,我弟弟、妹妹去上学后没多久他就来了,我以为他是来找我父母的,便让他进了屋,没想到他突然对我动手,还说……”她突然停下,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

公安追问:“说什么?”

“他说,我爸妈己经同意我们的事了,他说我是他媳妇儿……可我不认识他!

公安同志!

我真的不认识他!

不对,我就在我爸的厂里见过他一次,可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我爸妈怎么会让我嫁给一个陌生人?”

公安看她情绪有些激动,连忙安抚她:“你先别激动,有什么你跟我们说,我们会保护你的。”

任可缓了缓,继续说:“然后他就砸东西吓唬我,将我关进了房间。

我听见外面噼里啪啦的响,后来他进我房间,动手摸我、抱我、亲我,说要提前履行夫妻义务。

我害怕,就使劲推他,可我手脚发软,实在没力气……”公安在心里叹了口气,才十七岁,还是个小孩儿呀,她父母怎么干得出这种事?

居然亲手把自家钥匙交到一个禽兽手里。

“我……我睁不开,摸到了放在床头的电棒,打了他一下,公安同志,我这算犯法吗?”

任可害怕地看向公安。

公安:“如果你没说谎的话,你这属于正当行为,不犯法。”

“我没说谎!

没犯法就行……”“然后呢?”

“然后,我就下床往外跑,他很生气,一把抓住我的头发把我往回扯,然后揪着我的衣领骂我、打我,我挣扎间好像踢到他大腿了,他痛的弯腰捂腿,就松开了我。

我趁机跑出房间将他反锁在里面,出了房间我才看见屋子里一片狼藉。

他肯定不是我爸妈给我介绍的对象,他是抢劫犯!

是***犯!

杀人犯!”

见任可又激动起来,还跑题了,公安咳了一声,提醒道:“然后呢?

你是怎么跑到路边的?”

任可继续说:“我怕房间门锁不住他,就想往外跑,找人帮忙,然后我就发现大门被反锁了。

我不敢回房间拿钥匙,只能去厨房找了把菜刀来破门……”记笔录的公安打断任可:“你没有钥匙是怎么将他锁在房间里的?”

任可咽了口唾沫,答道:“我房间门内外都有门栓。

小时候我爸妈怕我和妹妹乱跑,为了将我们锁在房间里安装的。”

另一位公安瞪了插话的公安一眼,随后温柔地对任可说:“嗯,你继续说,你用菜刀破门之后怎么样了?”

“之后……我刚打开门,他也将房间门踢开了,追着我跑,还说今天要杀了我。

我害怕,一边呼救一边往外跑,我还没找到人,就被他追上了。

他拉我头发,还打我……”任可抬手摸了摸脸,害怕地咽了咽唾沫:“我也不知道被打了几次,然后我就晕了,再醒来就到了医院。”

……公安局。

年轻的公安看着几份口供皱眉道:“这任可和李家东的口供差的也太远了。”

“哪儿远了?

不还有那几个路人作证吗?”

“可任家被砸的事情说不过去呀,李家东说他进屋时还好好的。”

“不过是李家东为了脱罪说谎而己。

难不成你以为都病成那样的任可在那种时候不逃跑,反而砸了自己的家?”

“怎么不可能。”

“有可能,但是你得有证据呀。

你觉得任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那也是她家,她为什么要做损人不利己的事?

就为了诬陷李家东?

杀人未遂这事就够他吃一壶的了,她何必多此一举?”

“而且任可的邻居都说任可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她怎么会干这种事?”

“为了报复任贵添和霍洁?”

但他们只是牵了个线。

这人似乎也觉得自己这番猜测有些过分,连忙转移话题,“那李家东为什么要砸屋子?

首接行事不就行了?”

“许是有什么私人恩怨?”

“任家有财产损失吗?”

“应该没有,李家东被送到公安局时,身上就穿着一件衬衫、一条裤衩。”

门外有人喊:“李家人又来了。”

坐在门边的老公安说:“来也没用,李家东耍流氓,犯了大错误,局长要拿这事当典型,红卫兵那头也嚷嚷着要从重处理这事儿呢,让他们赶紧走吧。”

“那任家夫妻俩怎么办?

他们引狼入室,算帮凶不?”

老公安摇摇头:“不算。

这事儿可大可小,往大了说,他们这叫搞包办婚姻,属于封建思想残留,听领导的意思,红卫兵那群人要好好教育他们一番。”

“好!

这种父母,就该好好接受一下思想教育。”

能关几天是几天,也算替那姑娘出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