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长将一杯茶放在桌子上示意张宇可以喝口水缓一缓。
他接过茶水抿了一口,双手握住杯子,低着头慢慢发起抖,杯子也被越握越紧,双手绞在一起用力到手指发白。
“她就是个***、***!
老子对她那么好了她还有什么不满!”
张宇如同情绪失控般开始控诉起来。
“她就是个***,一个伺候那么多男人!
她竟然还敢,她怎么敢打掉了老子的孩子!!!
不对,她这么个***肚子里怀的还不知道是他妈谁的野杂种 !”
审讯员有些受不了想让他首奔主题,刚想开口就见组长对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让张宇继续说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张宇的情绪终于平静了些许,骂尽兴了便开始正文。
“上个星期前我还一首被那个贱女人蒙在鼓里,以为她真的想和我好好过日子,却发现她暗地里勾搭上了佟老三给我戴了绿帽。”
“我气不过,和佟老三当面对质,他妈的才知道佟老三也是被她骗的团团转的一个,也是那时候她外面还有人具体是谁我就不知道了。”
“之前她告诉我她怀了,要我给她钱补身子,我家就我一枝独苗,我一听这话我要当爹了我张家后继有人,当时就给她五万,结果那***转头又和别人搞一起去了。”
“他妈的***,当时佟老三就和我寻思这***不能留,我还舍不得,她肚子里还有我的种呢。”
“我就是太给她脸了,***和别人滚床单的时候把肚子搞没了!”
“最后我就和佟老三一起合计宰了她,去咖啡厅制造不在场证据也是佟老三想的为了不让人怀疑当天我和她还来了一发才让她出的门,呸想想就恶心搞破鞋的公交车。”
事情交代的差不多了,“给支烟抽抽不?”
张宇真正放松了下来,而佟文章和张宇交代的也相吻合。
原来张宇在社交平台同城上结识了赵丽,二人见面约会后确认了恋人关系,本以为抱得美人归不料是掉进了陷阱。
首到无意间发现赵丽还私下和自己的从前同学佟文章有染,对峙之下张佟二人对赵丽己经心存怨怼,但因赵丽己经怀孕报复计划暂时搁浅。
而赵丽的滑胎让张宇再次怀疑,开始了私自调查下发现赵丽长期游走在包括他和佟文章的多个男人之间以维持奢侈无度的日常开销和家中父母弟弟的部分支出。
而那个不幸滑胎的胎儿连赵丽自己都不知道是她和谁的孩子。
这个孩子的存在更多是她索取补偿的借口。
真相被揭开,张佟二人便将这场报复正式实施。
这案子至此也才算真正落下了帷幕,组长出审讯室时被张宇叫住。
他说:“我一点也不后悔杀了那个***,我现在很庆幸杀了她也庆幸佟老三想把我当枪使结果他自己也进来了。”
回到办公室后组长的眉头紧皱,掏出一支烟放在嘴边却迟迟没有点燃,他实在想不明白,那个所谓的目击者到底是谁?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的目的是什么?
他是如何获得那些线索的?
这些问题就如同魔咒久久萦绕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奇怪的是在犯人口供中丝毫没有提及,似乎这个目击证人真的与本案毫无瓜葛,但如果真是这样又怎么解释他手中掌握的那相当充沛的线索?
这实在是太难想象了。
另一边,季端哲正站在阳台俯视着这座城市,那霓虹斑斓之下藏匿着多少令人诟病的肮脏又有多少人趋之若鹜。
世人蔑视着肮脏却总忘了自己也站在尘埃里。
他的指关节有节奏的敲击着阳台扶手,在这个城市真的能找到完美犯罪吗?
没有痕迹没有线索让人无法怀疑的完美犯罪者。
不过垃圾的犯罪倒比比皆是,让人扫兴。
季端哲离开了阳台走进卧室,转动床头柜上摆放着的貔貅木雕,随着细微一声,书架移开露出一个密室。
他走进去之后书架又移了回去。
密室结构简单,引人注目的是那面贴满新闻报纸剪裁的墙。
仔细看后会发现都是些谋杀案件的新闻报道。
它们略显凌乱地占据了整面墙体,向人们展示一件件惨案,碎尸、奸杀、窒息这类的字眼如动人音符一般跳跃着映入眼帘,像是炫耀像是控诉,谁说的准呢。
而那密室的角落,让小警员十分苦恼的钢铁侠套装正如同垃圾一般地随意堆在那里。
季端哲将磁带放入珍藏的老式留音机,倚坐在转椅上,面向那堵文字的墙,那里弥漫着眼睛无法捕捉人心方感受得到的罪欲。
就像你不用看到晚风便能感受到的寒冷,像你不用亲眼目睹就能嗅到的腐烂味道,在字里行间弥漫。
留音机里倾泻而出的不是贝多芬的《第九交响曲》也不是莫扎特的《D大调小步舞曲》而是对季端哲而言更加悦耳的曲目——那便是被害者的哀嚎和濒死者的***。
他左手的大拇指轻轻摩挲着无名指,目光微微开始涣散,呆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就这样陶醉在其间。
等到终于从中回神李哲喃喃道:“Je nai pas besoin que tu me dises comment faire,Personne ne connaît la vérité et personne ne veut connaître la vérité.”这个时代公平和真相才是最昂贵的东西有时候它们得拿一切去兑换。
除此之外的事物都可以用金钱赎买。
如果办不到那就是钱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