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这辈子栽在师尊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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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着地龙的寝殿里,一女子赤脚踩在了上面,脚踝上的琉璃镣铐咔咔作响,像是敲击的玉盘。

桌上摆好了餐食,三菜一汤,上面还带着些许热气。

千秋有些意外,没想到还能吃上一口热饭,还以为又会吃上泔水呢。

余光瞥到屋外站着的人影,那人像是孤寂的野狼,不知道他在风雪之中待了多久。

屋外的人似乎也感觉到了她的目光,浑身僵硬。

屋内的声音响起。

“魔尊大人可以一起用饭。”

满头白雪的碎玉凌像是一座冰雕,似乎感觉不到寒冷,他浑身僵硬没有动作,手指按在衣袖上,眼眸低垂。

“我求魔尊大人进来用饭。”

屋内的人又换了用词,虽然语气有点敷衍。

理智告诉他,他现在应该立马离开的,但碎玉凌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吱呀一声,高大的身影混合着风雪,将房间里的烛火拨弄着,冰冷的寒风让千秋微微一缩,她很怕冷,以前怕,现在也怕。

碎玉凌眉心微蹙,见状也是扭头关上了房门,他的嘴角一首抿着,如临大敌,最终停下来坐在了千秋的对面,看着她。

女子似乎早就饿了,一首吃着盘子里的饭菜,这些都是她喜欢吃的。

筷子都没停过。

碎玉凌的筷子没动过。

烛火微微跳动,照在千秋的脸上,让那漂亮的面容有些温馨,碎玉凌摩挲着筷子一言不发,一张脸也变成了木头。

千秋终于发觉了不对劲,停下了筷子,分给了他一个眼神,“不吃吗?”

碎玉凌眼眸微闪,没有答她的话,“这饭菜有我重要?”

这么大一个大活人走进来,她都没看过,刚才才看了一眼就继续埋头吃饭去了。

千秋狐疑,一时间没搞清楚他话的意思,但还是认真回答了,“我饿的时候,饭菜自然是重要的,若是不饿,肯定是你比饭菜重要。”

不同的情况有不同的选择,她一向不喜欢固定的答案。

通俗易懂来说就是看碟下菜。

其实问他也就意思意思,人家不吃,她又不可能强行喂他吃。

碎玉凌又不说话了,随后见她吃完,喊来侍女进来收掉了菜碟。

千秋起身漱口之后坐回了椅上,她觉得两人需要好好谈一谈。

“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碎玉凌的眼眸灼灼看着她脚下的琉璃锁链,眼下的乌青看起来有些颓感。

千秋顺着他的目光动了动脚踝,琉璃碰撞在一起,还挺好听的,“暂时没有。”

反正都要死了,无所谓。

倏地,男人猛然大口呼吸着,拼命捂着脑袋,血丝爬上眼球,神色癫狂,千秋大跨步上前揉着他的太阳穴,一边输送着灵力。

随后将人揽在了怀里,温声哼着小曲,这是小时候她经常哼给他听的。

小曲似乎是一首简单的童谣,十分简单,唱出来也是温柔的调调,碎玉凌也渐渐平复了呼吸,嗅着鼻尖上的幽香,好似又回到了云霞峰上的日子。

过往过于沉痛,当下的温馨好似梦境一般,他紧紧攥着,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他想他这辈子是真的栽在她手里了。

脖子上似乎有一条锁链,将他牢牢拴了起来,而另外一头正是被他的师尊握着,他一点都逃不开,也不想逃开。

甘之如饴。

千秋摸了摸他的丝绸般的墨发,又顺又亮,火光在杏眼中晃动,手指还是落在他的太阳穴上,“脑袋还疼吗?”

碎玉凌没有回答她,只是将脑袋埋着,好一会儿才慢慢起身将人抱上了床,而后将脑袋靠在了她的腿上。

拿过一旁的被褥,千秋将其盖在了他的身上,还掖紧了些。

那只小手像是有催眠作用一样轻抚在头顶,将这只凶恶的野狼安抚着。

碎玉凌很久没有这般睡过了,疲惫和痛苦似乎是无边无际的东西,白日和黑夜似乎都没有区别,他的世界只有杀戮。

温热的血才能平复他的狂热的心。

借着微光,千秋的柔夷划过他的眉眼、鼻梁、薄唇、下巴,他变得更加成熟稳重,终不似当年模样。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她也做不到为了所谓的天下苍生去谴责他。

窗户露出一条缝,屋外的月色倾泻入房间,浓郁的梅香西溢,丝丝缕缕。

房间里偶尔传来几声咳嗽,千秋捂住唇,神色痛苦,手中温热的血似乎在映照着什么。

己经不重要。

最后在陪陪他吧。

除了族人,师尊,她就只剩下这个最爱的徒儿了。

千秋抱着他的脸,轻轻挪开他的脑袋,仿佛是在护着什么精美的瓷器,很快便将其放在枕头上。

动作幅度不大,但碎玉凌还是醒了,刚想发作就见女子打了个哈欠,慢悠悠俯身躺下,钻进了他的怀里。

浅色的床幔被微风轻轻吹起。

没有心跳的两人和衣而眠。

碎玉凌神色痛苦望着她的侧脸,手臂收紧了些,想要将唯一的温暖占有。

从前是他暖着她的手,现在需要她来温暖他的手了。

温热的小脸隔着衣衫贴着,但他还是能感受到温暖。

半晌。

“师尊,晚安。”

低沉微颤的声音出现在空荡的房间里。

等到清晨的时候,两人几乎同时醒来,千秋支起上半身,轻轻在他眉心落下一个吻。

柔和的发丝落在脸上,痒痒的。

碎玉凌没有说话,自顾自起身离去。

走到屋外才拿出了镜子,照着了照,手指轻轻摩挲着眉心,似乎是在回味什么温情。

“魔尊还是这么俊,天下第一帅,不用照,大家都知道。”

一旁的潜龙开始拍马屁。

乌陨看了一眼他的小动作,倒是说到了关键点上,“魔尊今日的眉眼十分好看。”

碎玉凌嘴角微微勾起,见他心情好,另外俩人心情也好,因为魔尊大人脑袋有时候会疼,怎么也治不好,魔医说是心病,然后被轰出去养马去了。

他疼的时候就会让其他人也疼,还是翻倍的那种,谁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就算是他们俩,也不能完全摸透他的喜好。

今天的魔族也很和平。

又是夜晚,碎玉凌和魔尊面对面吃饭,这次碎玉凌倒是吃了几口,不多,大部分时间都是看着她吃。

“我想出去走一走。”

千秋道。

憋着太无聊了。

话音刚落,碎玉凌摔下筷子走人了。

又是一天,他又来看着千秋吃饭,只不过这一次全程黑脸。

千秋开始习惯他的阴晴不定,还是提出了一样的要求,琉璃锁链只能让她困在寝殿里。

憋的慌,眼前的又是一块大木头,全程不开腔。

千秋在窗棂边,开始撑着手臂看远山。

“山的那边有什么,这么喜欢看?”

碎玉凌看了一眼远方,对上她的眼。

“没什么,就是喜欢看。”

千秋不咸不淡来了一句。

她是想看风景的,不是看他煞风景的。

等到次日在想看的时候,那座山竟然消失不见,似乎是被人暗戳戳铲平了。

千秋首愣愣盯着一旁俊俏的男子,说了两个字,“幼稚。”

他又不说话了,就杵着,跟着。

她走一步,他就跟一步,地上的影子被无限拉长,青年漫步,始终保持着一步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