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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小寻着声音望去。

眼前的男人看上去约莫二十六七岁的样子,面容清秀,身形瘦削,头发因没有整理,凌乱的散落在耳旁。

裤脚下一双腿无力的耷拉在床边,眸子里满是阴鸷。

“这白敬忱长得倒是不赖!”

“就是……人太凶,一看就会家暴的样子,算了算了,家暴男再帅也要不得!”

“陈小小,你到底又想耍什么花招!”

白敬忱出声打断了陈小小的小剧场。

“咳,咳,什么花招?

我能耍什么花招?

你不都听见了,我准备还钱吗?”

“呵,你?

还钱?”

白敬忱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拿什么还?

又去偷我爹娘的钱吗?”

“陈小小,我是残了,但我不是脑子坏了。”

“你自己做一摊烂泥就算了,你如今又想拉着我爹娘一起吗?”

听着白敬忱的质问,陈小小的脚悄悄的往后挪了一步。

“这说的…都是我的词啊!

老天啊!

你让原主自己做烂泥就算了,拉我一起下水干啥呀!”

陈小小欲哭无泪。

“我……我说能还就能还。

我不会要公公一分钱的。”

陈小小说完有些心虚的摸摸鼻头。

到底怎么还,她其实也不太不清楚。

“不过小说里不都写了吗?

先卖豆腐,再卖吃食。

我总会发家致富的!”

想到这儿,她又多了几分底气。

“我肯定自己能还上的。”

“随你,反正我爹娘一分钱都不会拿出来的!”

说完,白敬忱又望向窗外,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忧郁。

如果他没残废,父母这个年纪是不是应该享天伦之乐了?

如果他还能挣钱,小孩是不是也会像别人家的小孩一样,吵着叫爹买糖葫芦吃?

如果他还能下田种地,陈小小会不会也是个好媳妇、好母亲?

想到陈小小,他又自嘲的摇摇头,她怎么可能?

当初自己腿刚一瘫痪,她一天都没照顾过自己,收拾好行李就回了娘家。

回来以后就成了如今这副好吃懒做的模样。

自己怎么能奢望她成为好母亲呢?

陈小小看着眼前又是苦笑又是摇头的白敬忱,感觉自己应该安慰安慰他,又觉得自己这个身份有些尴尬。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你出去吧!

我累了!”

白敬忱解救了踌躇着的陈小小。

陈小小走出去两步,又“吱呀”一声,推开了门。

“你又要干什么!”

“我好心给你拿个枕头,让你坐着舒服些,你这么凶干什么!”

自从白敬忱瘫痪以后,他们就开始分房睡,大女儿跟着陈小小,小儿子跟着白敬忱。

“你这包浆枕头还是留着自己睡吧!”

白敬忱根本不觉得陈小小会为自己好,她肯定有自己的算盘,头都没转。

陈小小看看手里黑的发亮的枕头,突然感觉头上身上有点痒。

“这真的得大扫除一下了。”

刚出门,陈小小就迎面撞上了自己名义上的两个孩子。

“娘…”白语禾怯生生的出口。

白瑾轩在旁边紧紧扯着白语禾的衣角,看起来害怕极了。

陈小小瞧着两个孩子,瘦的她都不敢用力拉,害怕一拉孩子就会丁丁当当的散架。

“娘,该吃饭了。”

语禾刚说完,陈小小的肚子适时的叫了起来。

“还真是饿了。”

“那就吃完再收拾吧!”

放好枕头,陈小小带着两个孩子就往厨房跑。

掀开锅盖,陈小小突然就觉得自己也还能坚持坚持,因为眼前的饭实在是不能称得上是饭。

那是米糠啊!!

“靠着这东西,原身都能上一百八?

那得多能吃?”

陈小小围着厨房转了一圈,又回到了灶台前,认命的给自己盛了一小碗米糠。

又给儿子女儿各盛了一大碗,也不是她母爱泛滥,实在是这米糠难以下咽。

“娘,我不饿,你吃。”

白语禾将那一大碗米糠推到陈小小面前,但还是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饶是知道原身虐待女儿的陈小小,现在也觉得她做的有些太过了。

“到底得虐待成啥样,才能让自己的女儿连米糠都吃不饱啊!

我真的怜爱了!”

陈小小将那碗米糠又推了回去,“你吃,娘不饿。”

刚说完,咕咕叫的肚子就响亮的打了脸。

陈小小干笑两声。

“娘真的不饿,娘吃这点儿就够了,你们吃你们吃。”

除了怜爱孩子以外,陈小小推辞也是真不想吃。

看着自己娘推过来的满满一大碗的饭,两个孩子心里都有些疑惑,却还是抵不住饥饿。

不一会儿,两个孩子就把这些饭吃完了。

陈小小又端出一碗米糠,递给白语禾:“给你爹拿过去吧,让他快点吃,我还要洗碗。”

陈小小想了想,又拿起那块准备自己偷偷吃掉的白面馒头。

“算了,白敬忱瘦的跟鬼一样,日后还得和他相处,这块馒头还是留给他吧!”

陈小小边盘算边把那块馒头放进了白敬忱的碗里。

白语禾在这个时候,突然觉得她不认识她娘亲了。

她娘亲不会给她和弟弟吃饭的,更不会给爹的碗里放白面馒头。

“是鬼吗?

这鬼能一首留下来吗?”

陈小小丝毫不知道此时她己经被白语禾看成是鬼了,她推推呆愣在原地的白语禾。

“愣着干嘛?

快去啊!”

两个孩子一走,陈小小看着杂乱的厨房,叹了口气。

“干呗,还能咋滴,就当减肥了。”

说干就干,陈小小烧开一大锅水,将所有的碗筷都放进去烫了一遍,又火速擦好灶台,开始收拾犄角旮旯里那一堆看起来好像是菜的东西。

这一堆菜放的时间太久,实在是有些难闻,陈小小捏着鼻子将它们装进了背篓里,打算一会儿就去丢掉。

一阵忙活,厨房总算是干净了一些。

回到自己睡的房间,看着油黑油黑的床褥,陈小小挣扎良久,还是觉得自己实在是躺不下去。

又开始拆床褥,将他们拿出去洗好,晾晒在了院子里。

又打开柜子,将不能穿的衣服通通丢了出去。

把寥寥几件还能穿的衣服洗好,晒在了院子里。

“就剩白敬忱那间屋子了,扫还是不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