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 章 大扫除
眼前的男人看上去约莫二十六七岁的样子,面容清秀,身形瘦削,头发因没有整理,凌乱的散落在耳旁。
裤脚下一双腿无力的耷拉在床边,眸子里满是阴鸷。
“这白敬忱长得倒是不赖!”
“就是……人太凶,一看就会家暴的样子,算了算了,家暴男再帅也要不得!”
“陈小小,你到底又想耍什么花招!”
白敬忱出声打断了陈小小的小剧场。
“咳,咳,什么花招?
我能耍什么花招?
你不都听见了,我准备还钱吗?”
“呵,你?
还钱?”
白敬忱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拿什么还?
又去偷我爹娘的钱吗?”
“陈小小,我是残了,但我不是脑子坏了。”
“你自己做一摊烂泥就算了,你如今又想拉着我爹娘一起吗?”
听着白敬忱的质问,陈小小的脚悄悄的往后挪了一步。
“这说的…都是我的词啊!
老天啊!
你让原主自己做烂泥就算了,拉我一起下水干啥呀!”
陈小小欲哭无泪。
“我……我说能还就能还。
我不会要公公一分钱的。”
陈小小说完有些心虚的摸摸鼻头。
到底怎么还,她其实也不太不清楚。
“不过小说里不都写了吗?
先卖豆腐,再卖吃食。
我总会发家致富的!”
想到这儿,她又多了几分底气。
“我肯定自己能还上的。”
“随你,反正我爹娘一分钱都不会拿出来的!”
说完,白敬忱又望向窗外,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忧郁。
如果他没残废,父母这个年纪是不是应该享天伦之乐了?
如果他还能挣钱,小孩是不是也会像别人家的小孩一样,吵着叫爹买糖葫芦吃?
如果他还能下田种地,陈小小会不会也是个好媳妇、好母亲?
想到陈小小,他又自嘲的摇摇头,她怎么可能?
当初自己腿刚一瘫痪,她一天都没照顾过自己,收拾好行李就回了娘家。
回来以后就成了如今这副好吃懒做的模样。
自己怎么能奢望她成为好母亲呢?
陈小小看着眼前又是苦笑又是摇头的白敬忱,感觉自己应该安慰安慰他,又觉得自己这个身份有些尴尬。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你出去吧!
我累了!”
白敬忱解救了踌躇着的陈小小。
陈小小走出去两步,又“吱呀”一声,推开了门。
“你又要干什么!”
“我好心给你拿个枕头,让你坐着舒服些,你这么凶干什么!”
自从白敬忱瘫痪以后,他们就开始分房睡,大女儿跟着陈小小,小儿子跟着白敬忱。
“你这包浆枕头还是留着自己睡吧!”
白敬忱根本不觉得陈小小会为自己好,她肯定有自己的算盘,头都没转。
陈小小看看手里黑的发亮的枕头,突然感觉头上身上有点痒。
“这真的得大扫除一下了。”
刚出门,陈小小就迎面撞上了自己名义上的两个孩子。
“娘…”白语禾怯生生的出口。
白瑾轩在旁边紧紧扯着白语禾的衣角,看起来害怕极了。
陈小小瞧着两个孩子,瘦的她都不敢用力拉,害怕一拉孩子就会丁丁当当的散架。
“娘,该吃饭了。”
语禾刚说完,陈小小的肚子适时的叫了起来。
“还真是饿了。”
“那就吃完再收拾吧!”
放好枕头,陈小小带着两个孩子就往厨房跑。
掀开锅盖,陈小小突然就觉得自己也还能坚持坚持,因为眼前的饭实在是不能称得上是饭。
那是米糠啊!!
“靠着这东西,原身都能上一百八?
那得多能吃?”
陈小小围着厨房转了一圈,又回到了灶台前,认命的给自己盛了一小碗米糠。
又给儿子女儿各盛了一大碗,也不是她母爱泛滥,实在是这米糠难以下咽。
“娘,我不饿,你吃。”
白语禾将那一大碗米糠推到陈小小面前,但还是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饶是知道原身虐待女儿的陈小小,现在也觉得她做的有些太过了。
“到底得虐待成啥样,才能让自己的女儿连米糠都吃不饱啊!
我真的怜爱了!”
陈小小将那碗米糠又推了回去,“你吃,娘不饿。”
刚说完,咕咕叫的肚子就响亮的打了脸。
陈小小干笑两声。
“娘真的不饿,娘吃这点儿就够了,你们吃你们吃。”
除了怜爱孩子以外,陈小小推辞也是真不想吃。
看着自己娘推过来的满满一大碗的饭,两个孩子心里都有些疑惑,却还是抵不住饥饿。
不一会儿,两个孩子就把这些饭吃完了。
陈小小又端出一碗米糠,递给白语禾:“给你爹拿过去吧,让他快点吃,我还要洗碗。”
陈小小想了想,又拿起那块准备自己偷偷吃掉的白面馒头。
“算了,白敬忱瘦的跟鬼一样,日后还得和他相处,这块馒头还是留给他吧!”
陈小小边盘算边把那块馒头放进了白敬忱的碗里。
白语禾在这个时候,突然觉得她不认识她娘亲了。
她娘亲不会给她和弟弟吃饭的,更不会给爹的碗里放白面馒头。
“是鬼吗?
这鬼能一首留下来吗?”
陈小小丝毫不知道此时她己经被白语禾看成是鬼了,她推推呆愣在原地的白语禾。
“愣着干嘛?
快去啊!”
两个孩子一走,陈小小看着杂乱的厨房,叹了口气。
“干呗,还能咋滴,就当减肥了。”
说干就干,陈小小烧开一大锅水,将所有的碗筷都放进去烫了一遍,又火速擦好灶台,开始收拾犄角旮旯里那一堆看起来好像是菜的东西。
这一堆菜放的时间太久,实在是有些难闻,陈小小捏着鼻子将它们装进了背篓里,打算一会儿就去丢掉。
一阵忙活,厨房总算是干净了一些。
回到自己睡的房间,看着油黑油黑的床褥,陈小小挣扎良久,还是觉得自己实在是躺不下去。
又开始拆床褥,将他们拿出去洗好,晾晒在了院子里。
又打开柜子,将不能穿的衣服通通丢了出去。
把寥寥几件还能穿的衣服洗好,晒在了院子里。
“就剩白敬忱那间屋子了,扫还是不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