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色组织切面下，淡蓝色的衔尾蛇纹路如同活物般盘踞在血管丛中。
这是最新型生物荧光标记，只有在零下20度才会显形。
"这些器官标本都来自不同年份的死者。
"技术员敲击键盘，投影幕布上闪过密密麻麻的档案照片，"最新这枚肾脏取自上周车祸身亡的流浪汉。
"林夏的镊子微微颤抖。
父亲戒指上的衔尾蛇在证物箱里泛着冷光，与屏幕中的纹路完美重合。
监控器显示此刻是凌晨三点十七分，但她的生物钟分明记得走进实验室才不到两小时。
"时间感知错位。
"她突然想起父亲书房里那本《神经毒素研究》，书签夹在"记忆编辑"章节。
冷汗顺着脊梁滑落，或许连此刻的清醒都是被设计的幻觉。
江沉推门而入时带进一股血腥气。
他甩在解剖台上的档案袋渗出血渍，露出半张被烧焦的工作证——林正南三个字在焦痕下倔强地挺立。
"七号码头，现在。
"他扯掉染血的袖口，露出小臂上新鲜的抓痕，"你要找的货运电梯井。
"咸腥海风裹挟着柴油味灌入鼻腔。
林夏握紧父亲的工作证，金属镶边的棱角刺痛掌心。
三年前的这个码头，父亲负责解剖的走私案死者体内，是否也藏着发光的衔尾蛇？
生锈的电梯门发出哀嚎。
江沉举着战术手电筒，光柱扫过井壁某处突然顿住——那里刻着串数字：20071123-07。
"死亡不是终点。
"林夏的指尖抚过数字下方的刻痕，那是个粗糙的鲸鱼图案，"White Whale...白鲸计划..."突如其来的枪声在电梯井炸响。
子弹擦着林夏耳际飞过，打碎井壁某块松动的砖石。
泛黄的纸页如雪片纷飞，那是父亲的字迹。
7号样本出现排异反应，W型基因链在强光下...残缺的日记页被江沉踩在脚下，更多枪声从头顶传来。
他们顺着维修梯爬向通风管道时，林夏看见追兵手腕上的纹身：鲸尾刺青缠绕着罗马数字Ⅶ。
当他们在集装箱迷宫甩掉追兵时，东方己泛起鱼肚白。
江沉撕开染血的衬衫下摆，露出腰腹间陈旧的枪伤。
那个位置让林夏想起三年前某个雨夜，父亲接完电话后突然看向自己腰间的眼神。
"你早就知道。
"她将手术刀抵在江沉喉结，"七年前你参与过白鲸计划。
"江沉忽然抓住她手腕反拧，刀尖转向她自己颈动脉："看看这个。
"他扯开领口，锁骨下方赫然是注射留下的辐射状疤痕，"我和你父亲都是第七批实验体。
"货轮鸣笛声撕裂晨雾。
林夏的瞳孔突然剧烈收缩，江沉疤痕周围浮现出熟悉的淡蓝色纹路——那是只有在肾上腺素激增时才会显现的衔尾蛇标记。
"他们给你的抗抑郁药，"江沉的声音突然放软，"是不是蓝白胶囊？
"药瓶滚落在地。
林夏看着滚到脚边的胶囊，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未见过生产批号。
每天清晨吞服的蓝色药片，外壳遇水溶解后露出里面的白色粉末，此刻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的虹彩。
爆炸声从码头东侧传来。
江沉扑倒她的瞬间，热浪掀翻整排集装箱。
火光中，林夏看到某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起重机上——是那个在陈明远别墅消失的杀手，此刻他掀开面具，露出和父亲实验日记合照里一模一样的脸。